花酌道:“两百年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说语气不善地冷然打断,道:“别给我提两百年前。你们等着,我定然会揪出那真正的凶手!”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元说倒也算是透露了不少关键信息。大概也能让花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少年方才没有听懂啊,或者说他的思维还停留了在两百年前。 花酌解释道:“这次作乱的是逃出伏光石封印的魑魅罪咒,并不是有人操控了封印有魑魅罪咒的伏光石兴风作浪,凶手就是魑魅罪咒。” 元说闻言脸色顿时又是一变,手指恨不得戳到花酌脑门里面去,厉声道:“你说什么?胡说八道!撒谎!魑魅罪咒五百多年前就被花酌封印在了伏光石中,那封印无人能解!你们还想包庇那背后凶手!要找理由就找个像样点的!你说那背后的凶手到底是谁?” 听到她的名字,花酌无奈,这五百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有人对她有股迷之般的信任。 花酌缓声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巟水为巟,水乃死水,万物不生万物不浮,即便这般,那伏光石不是也挣脱了巟水重现世间了吗?伏光石的封印又怎么就不能解开了?” 元说闻言更加愤怒,甚至还有几分奇怪地看向花酌,不可思议道:“这怎么能一样?你们少偷换概念是非颠倒!伏光石怎么就变成挣脱巟水重现世间了?明明是那巟水经不住自然变迁,沧海变桑田,才让那伏光石又有机会重现在了这世间,你又想糊弄我……” 花酌闻此言,一时被惊得定在了原地,飞快运转的脑中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下,瞬间卡了壳,只是反复重复着“自然变迁沧海桑田”“自然变迁沧海桑田”八个字。 关于巟水,她想过几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个,竟然是“自然变迁沧海桑田”?! 开什么玩笑?巟水存在了上万年,也没有淹没在自然变迁沧海桑田之下,这区区五百多年,说自然变迁就自然变迁,说沧海变桑田就沧海变桑田,说消失就消失了?! 花酌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放他沧海桑田的屁! 若说巟水的消失只是单纯的自然变迁,花酌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这中间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了去! 元说看她一副被雷劈的模样,狠狠皱了下眉,道:“喂,你怎么了?别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自然变迁沧海桑田’八个字不还是你们天察司……” 说到这里,元说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自天察司发生被盗事件后,便加强了各方面的安全保密措施,分布在各界负责收集信息的谍灵小史也都做了身份保密,除了天察司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方才摔到了脑袋……啊呸,是一时没有想到这层,又担心他这个假天差的身份暴露了去,采取了先发制人,这人倒是好样的,竟然敢沿着他这假杆子嘿呦嘿呦就爬了上去…… 他就说了,怎么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敢情这是个冒牌货。这个时候,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也相当于是个冒牌货。 元说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表情阴沉沉地,盯着花酌,道:“不对,你不是天察司的谍灵小使,你是谁?!有何目的?” 他就纳闷,天察司的谍灵小使什么时候这般能耐了去,竟然还能查到魑魅罪咒破坏了伏光石封印一事。若是天界知道这般事情了去,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来…… 想到这里,元说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天界都还不清楚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得这般清楚?这不正常! 他心下有了防备,默默召唤出了他的剑藏在乾坤袖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花酌,重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花酌看他如临大敌般的模样,有些无奈,抬眸看向元说,语气诚恳道:“不过是和你一样,想要弄清楚这背后之事的人罢了。” 但显然元说并没有感觉到她的诚恳,闻言却是更加警惕了,那模样就差挥着一把剑冲上去,将她砍了去了。 他道:“什么叫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弄清楚这背后之事?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花酌心想,这关系大了去了。 她道:“自然是还事情一个真相。” 有些事情之所以坚持,不就是因为对真相的执着,让蒙尘在旧日血渍中的冤屈得以干净,给自己给他人一个公正吗? 这句话后,元说表情有所松动,大抵是踩到了他某个点,让他有了些许松动。 花酌这般言罢,便不再理会元说,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又继续低头翻山倒丘般去那找伏光石。她需赶在天黑前,找到那伏光石,否则,到了夜间,魑魅罪咒依然会继续作乱,她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元说脸上表情变幻几番,都不是什么好情绪,但显然敌对情绪没有那么强烈了,阴沉着一张堪称五颜六色的脸,问道:“你和两百年前的魑魅屠城有什么干系?” 魑魅屠城?这就是两百年与伏光石有关的那件事情了么? 花酌一边找伏光石一边道:“没有什么关系,两百年前,我在哪儿都还不知道。不过,魑魅屠城是怎么回事?” 元说双臂环胸,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花酌算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其实就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抽搐的公主病少年。 她心平气和道:“不凭什么。魑魅屠城,顾名思义,想想也能猜上几分。两百年前,有人操控了封印有魑魅罪咒的伏光石,用魑魅咒术兴风作乱,把一座城迅速变成了死城。事后,真正的凶手不知所踪,却背锅给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与你有着莫大的干系。而你,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背后凶手的真实身份。我说得几分对?” 元说越听神色越难看,几乎要提剑而起,怒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