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蒹伽死后,元三儿又娶了妻,给这娃找了个后娘。 元说有模有样地列举道:“你说她会不会为了嫁给元三儿,联合某个魔头布了一个局,然后害死了我娘,最后这对狗男女双宿双飞起来了。” 花酌在听到“狗男女”这三个字时,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了一番,这孩子脑回路何止是清奇,简直是奇葩中的一支独秀了。 她无语片刻,道:“你是不是对你爹有什么误解?就元三儿那个德行,你觉得有哪个人会想不开,苦心孤诣地为了他,布这么大一个局?能布下这么一个局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你觉得这样一个人,能看得上你们家元三儿?还是,儿子眼中出父辈英雄,你觉得元三儿值这么大的脸?”她顿了顿,总结道:“话本看多了吧你。” 元说想了想他爹的德行,默默把反驳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抹了把脸:“是我疯了。” 可不就是话本看多了吗,又想到什么,有些狐疑地问道,“哎,听你方才那番嫌弃语气,难道你还认识我爹?” 这语气有几分微妙了,看来这娃是知道他爹以前的光辉事迹。 花酌道:“你不知道民间流传了很多以元三儿为主人公的话本吗?” 元说闻言,表情霎时变得很是精彩。他当然知道,还知道那些多是些活色生香的话本,乌烟瘴气得他烧了不少,更过分的是,后来还连累他也被编排了进去!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写元三儿就写元三儿,拉扯上他做甚么,那样的书可不是活该被烧吗? 花酌很厚道地忍住了笑,随口问了句:“敢问一句,你后娘是哪位?” 元说现下也算是有问必答了,道:“长屏锦氏锦真。” 长屏锦氏锦真?! 花酌闻言,又是狠狠咳了一番,这有些不大可能吧。 早些年,她和锦真还算是有些交情的,是以,她也是知道锦真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些过敏,向来也只喜欢人家姑娘家家的,她怎么会嫁给元三儿?而且,这两个人先前就不怎么对付,怎么会凑到一起去的? 花酌抹了把脸,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 元说看花酌一脸便秘状的表情,很是眼疼,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这世上知道锦真不喜欢男人喜欢姑娘的没有几个,花酌自然不会同别人说了去,只是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随后转了个话题,“哎,对了,你可知道,这次天界派了哪位仙官神君下来处理当下这件事情?” 元说闻言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仙官神君?这件事情,天界不会管的。” 花酌疑惑道:“不管?怎么说?” 元说继续翻白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花酌道:“安乐城。” 元说闻言,那个白眼几乎快掀到头顶了,他嫌弃道:“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这个问题,花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问道:“谁的地盘?” 元说道:“鬼界的地盘。” 花酌惊奇了,这是鬼界的地盘?! 虽然这些年鬼界发展也挺迅速的,他们的地盘也不局限在了地下,但这明目张胆将人界占为地盘,而且这话还是从天界的一位仙官神君口中说出来的,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元说看她吃惊表情不似作伪,也是纳闷了:“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那鬼王松澜你总该知道吧。” 鬼王松澜?花酌心道,真是惭愧,她也不知道。 行了,不用说了,元说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也就奇了怪了,这人怎么连这也不知道。明明方才说起来魑魅罪咒还一套一套的,看着还挺唬人的。一转眼,却对这些算是常识的八卦都不知道,这是生活在哪个山洞里的人,都不听八卦的吗? 虽是这般吐槽嫌弃,元说还是解释道:“你就只要知道那个鬼王松澜,是个很厉害的鬼就行了。他这个人,不是,他这只鬼吧,不怎么待见天界的仙官神君。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不会是老婆和天界的某位仙官神君给他戴了绿帽子之类的。我觉得,他平时还算挺低调的,就是早些年的时候干了一件不怎么低调的事儿,使得天界的那些个仙官神君挺忌惮他的。” 那不怎么低调的一件事儿,与现在的局面有着莫大的干系。 早些年,这位鬼王松澜刚刚横空出世时,干了一件惹怒了不少天界仙官神君的事情。那就是,这位鬼王把他生前老家方圆百里之地,供奉有仙官神君的道观庙宇给砸了。 说到这里,花酌想起来,她刚醒来时就看到的那座破破烂烂的小庙,想必就是这位鬼王所为了吧。不过,没有砸成稀巴烂,也算是给了原主一个安身之处。 那些道观庙宇中供奉着不同的仙官神君,这些仙官神君就不干了。你一只鬼,即便是个鬼王,那也是只鬼,凭什么毁我道观砸我神像,还有没有天理了。 于是那些个仙官神君,就决定联手去教训一番那位鬼王松澜,让他知道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砸就能砸的,砸了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当时,一同去的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仙官神君,也有相互之间有些交情去助阵的,总之是浩浩荡荡。 只是,这一去,一言难尽。 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仙官神君不仅没能教训了人家鬼王松澜,倒是还差点被人家给打的回不了天界。便是从这般来看,也可想而知,那位鬼王实力之强了。 这件事情,曾经在六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鬼王松澜也因此一举成名。再后来,一来二去间,那方圆百里之地,就成了鬼王松澜的地盘。 其实,说是他的地盘,也不怎么准确的,因为人家只是不允许方圆百里有供奉天界仙官神君的道观庙宇,再者就是哪天心情不好了,碰到在这方圆百里溜达的某位仙官神君,就上前打上一架。其他的,人家随意得很。除此之外,几乎是不闹事不作乱,也良鬼得很。 是以,听闻这次的事件发生在那位鬼王松澜的地盘上,天界的那些个仙官神君就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没谁想不开去触那个霉头。 听到这里,花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想着从她重生到现在听来的几桩事件,笑了笑,这六界发生的新鲜事儿还挺多。 元说一瞥眼就看到她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张口便问道:“哎,你笑什么?” 花酌扯了扯唇角:“只是联想到你下凡时的那般气派,是故意的?” 元说闻言扭了扭脸,干巴巴道:“曾经有几位仙官神君偷偷摸摸来探查情况,脚才刚沾到地儿,就被打飞了。若是光明正大经过,倒是相安无事。” 原来如此。 花酌看了眼天色,按了按额角,问元说道:“可有能装的下这伏光石的瓶子?” 元说在乾坤袖里掏了掏,不多久就掏出来一个瓷白的瓶子:“这个行不行?” 花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向元说。元说被她看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狠狠一跳,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是还想让我尿这个里面吧?!” 花酌轻咳了一声:“正是。” 元说脸部肌肉抽搐了几番,花酌补充道:“这个,你可以拿去别处,嗯,那个好后,再拿过来。” 元说闻言脸色黑得如锅底,这是“这个”“那个”的问题吗? “你知道这瓶子是作什么用的?” 这个问题,花酌觉得自己还是不回答为妙,让别人用装水喝的瓶子去……装童子尿,想想是挺恶寒的。 元说骂了句操,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她说话,因为说不说,他都要尿。妈的,老子童子身碍着谁了,我不要面子啊。 最终元说还是一边拿着瓶子一边骂骂咧咧地找地方撒尿去了,为什么是童子尿为什么是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