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染芷饥肠辘辘醒来,如同行尸走肉般飘出门,正准备去进厨房寻觅食物,就听见一声咆哮:“谁又偷吃了!” 染芷顿时清醒了一大半,觉得报复白间的时机来了,赶紧往里面跑,激动喊道:“我知道是谁。” “你还敢来!”见她跑进来,厨房一众人怒视着她。 染芷脚步一顿,心里十分疑惑,她是来举报贼的,怎么他们眼神像在看贼? 厨娘扬了扬手中的布袋,愤愤道:“染姑娘,你暴露了,就老实承认吧。” 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布袋,在看了看挂在身上装着蛋的那个布袋,染芷默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白间似乎丢了个东西,她还没看清,他就拉着她跑了。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怕人发现他偷食物,而是怕她发现他栽赃她。 此人真是心肠歹毒!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白间就走了进来,痛心疾首地道歉:“是我管教不严,给诸位添麻烦了,烦请不要怪罪她,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染芷看着他,只觉牙痒痒,恨不得咬他几口。 厨娘和颜悦色的同白间客套了几句,转头神情秒变,愤怒地望着她,直接赶人:“姑娘昨晚想必吃得够多了,今日就别吃了。” 染芷:“……” 你信不信她要哭出来了! 在院子里碰见正在晨练的雷煜,见到染芷哭得那般凄惨,着实吓了一跳。 “姑娘何事哭得这般凶?” 她还没说话,白间就接了过去:“她是喜极而泣。” 雷煜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染芷,染芷以手掩面,拽着白间就走,她虽然是石头,但现在好歹也是个人啊。 白间却并不动弹,继续同雷煜客套:“她听闻有了对策,为城中人高兴,情不自禁。” “哦,姑娘真是善良。”雷煜听闻心下赞叹,拿着剑向他们走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染芷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他越来越近,布袋里一直没动静的蛋,突然晃动起来。 她停止哭泣,抓住蛋,不让它随意动弹,现在破壳出来就有两个爹了。 只是一瞬,蛋就安静下来,仿佛她错觉一般,她放开布袋,这时雷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笑看着两人,道:“不如二位一起用早膳?” 染芷面色一喜,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肚子有着落了高兴,布袋里的蛋突然又抖动起来,并冲破口子,飞了出来,直接向雷煜砸去。 雷煜毫无防备,只觉心口一痛,面色苍白而迷茫地低头看去,就见一个蛋砸到他心口,然后往下掉落。 他一口鲜血喷出来,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随后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染芷彻底懵了,庄子里其他人发现异常立刻尖叫起来。 一群人蜂拥而至,染芷回过神来,俯身将地上的蛋捡了起来,感叹道:“这蛋可真结实。” 众人:“……”这是重点吗? 听闻雷煜陷入昏迷,齐云风风火火地赶来,推开众人跑了进去,丝毫不见先前的柔弱。 跑到床边,待看清床上之人时,她面色一白,转头怒视白间:“你怎么这么狠心!” 染芷也同样看向白间,颇为认同这句话,当真是比她这块石头,还要铁石心肠。最重要的是,她觉得现在同白间撇清关系,他们会不会只把他当凶手? 白间恍然未见,不咸不淡道:“我是修道之人,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齐云上前探了探雷煜的脉息,脸色更加苍白,然后突然跪在了白间面前:“求求你,救救他。” 白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无悲无喜:“我救不了他,你应该清楚,他早不应该在这世上。” 齐云颓然地坐在地上,掩面而泣:“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这样?” 染芷拉了拉他的衣袖,白间垂眸看向她,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没办法吗?” “染染啊。”白间一叹,语气很是无奈,“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别人?” 染芷放开他的衣袖,垂眸:“正是救不了自己,才希望能救别人。” 白间沉默了片刻,对齐云道:“得不到就要毁掉,你能让她不恨,就不会毁。” 闻言,齐云双瞳放大,然后再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她去做什么?”染芷不解地皱眉。 白间看着门口,神情有些悠远:“她去她的归途。” “归途?”染芷偏头不解地看着他。 白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这世间之人,都有自己的归途,路途中可能会偏离、会迷茫,但最终都会走向目的地,这也是宿命。” 染芷颇为嫌弃地避开他的手:“你就是想说,你送她上路了。” “你要这么说,也是可以。” 染芷翻了个白眼,当初你还想送爷上西天呢。 过了一日,齐云找到染芷,将画递给她:“这个还你。” 染芷接过画,看着眼前的齐云,总觉得有些怪异,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 对着她探究的眼神,齐云好奇问道:“在想什么?” 染芷脱口而出:“你会做点心吗?” 闻言,齐云微微一愣,然后不禁笑了笑,摇头:“不会。” “唉。”染芷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那真是遗憾。” “不过。”齐云顿了顿,兴趣盎然道,“我会讲故事。” 染芷直接回绝:“我不想听。” 齐云:“那好吧,我这就开始讲。” 染芷:“……”能不能不要忽略一块石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