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屋内一片寂静,良久张五星才喃喃的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幸事幸事…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不是一位红粉知己麽?”
“哦?你怎么…怎么…”张五星大惊,真得是心灵相通?
“你真这么想?我随口说说的…”吴佁仁哈哈大笑,少顷止住笑声,讪讪的说:“你还缺红粉知己麽,你都有…都有…三位夫人了…”
“对,我该什么也不缺,高官厚禄、锦衣玉食,还有几位美貌娴淑的妻妾,我也以为人间天伦不过如此,也许是我太贪心了,可是我并不满足…”一贯喜欢沉默寡言的张五星轻声说,仿佛闷在心中久了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漆黑的眸子暴露出内心的痛苦。“我…与…王…爷…一同长大,从小一同读书、一同玩耍、一同捉弄宫人,长大后得王爷赏识得以重用,王爷还亲自为我指了婚,将朝中重臣的女儿许配与我,虽然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但…终是与我有益,我也不甚在意…只到有一日我遇到一个人,打破了我平静生活。初识只觉得此人有些与众不同,待认识的时日久了,便发现他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深深的吸引你,让你忍不住的长长想起他,想每时每刻的看到他,看到他时纵是有无比的烦恼也会心情舒畅,看不到便会日思夜想、神思惆怅。我想…我是疯了,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不该动情的人动了情,这种感情有违伦常、令人不齿,我日日自责却不能言说,心里尤如刀割般难受…”张五星双眼微眯,他话中除了将当今皇上说成王爷,其他都是实情,俊朗的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话吴佁仁如何不知?自己又何偿不是?虽然他是因为自己的男子身份而痛苦,而自己虽为女子但绝不会与三个女人争风吃醋、共侍一夫,内心的痛苦又如何言说?吴佁仁心中如重石在压,忽而想到如果他没有成亲这些烦恼便都不复存在,故而怒道:“你不甚在意?与你有益?那你还烦恼什么?你也知道你的几位夫人都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娶的,你们之前熟悉吗?了解吗?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她爱读什么书,爱去那里逛你都知道吗?呃…对了,你也许知道…只是偶而会弄错,必竟三位夫人的喜好不甚相同。”吴佁仁心中有气,说话便毫不留情,“安知她们不是别了自己情郎,伤心欲绝的嫁给你,而你心中却并没有她们。你们很可怜,都是政治联絪的牺牲品。虽然你什么也不缺,但你永远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你亲自用自己的幸福换来了你现在的一切,你该快乐才是,何必又自寻烦恼。”吴佁仁说到最后已眼中含泪,恨恨的看着对面的张五星。
吴佁仁的话字字句句如利刃般刺进张五星的心里,令他不能呼吸亦不能辩驳,他懊悔的以手扶额,一切都已悔之晚矣!微一睁眼瞥见醉倒的张一星手中酒壶,伸手取过来昂头便喝,每喝一口心里的烦恼便感觉减少一分。
“拿酒来!”有些醉意的张五星晃着空酒壶大声喊道。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芸荳端着放着酒的朱红漆盘上来,看着眼着的一切,悄悄用眼神询问主子,见主子轻轻摇摇头,便将酒放下后无声无息的退下。
张五星拿起酒又是一通猛灌,这样喝酒那有不醉的?
“借酒浇愁愁更愁!如果喝酒有用,那世上的幸福便来的太容易了。”看着醉倒的张五星,吴佁仁喃喃的说,心中有些酸楚有些心痛,更多的却是无奈,也许此刻除了喝酒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吴佁仁一边想一边去拿另一壶酒,手指还未碰到忽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自己也觉得太荒唐,但还是忍不住想试上一试。
待他从房间再出来时,俨然一身姑娘装扮:高高的发髻已打散如瀑布般披散下来,那件从未穿过的衣裙装扮的她美丽的脸庞宛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