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到车停下来,轿夫在外面轻敲车壁:“王爷、王妃,我们到了。”
陆白下来的时候傅归站在一旁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实在是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难为他还记得等一等自己。
他们由皇帝的贴身太监钱公公亲自带路,一众侍女侍卫倒是留在了宫外,也让陆白放心了不少。
陆白也没什么仪态,就随意的跟在钱公公的身后,还四处打量着皇宫上下,任谁见了都会说她一句“没见过世面”。
她倒不说是游遍天下美景,但南晋叫上名来的美景之地她也踏足过不少,就是这守卫森严的宫闱确是头一遭进来,她也不在乎过路宫人看自己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四下张望。
“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御书房等着王爷王妃呢……”钱公公笑呵呵的打开了御书房的们将陆白和傅归请进去。
御书房很大,里面燃着熏香,主位上坐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身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想必这就是南晋的一国之君吧。皇帝身边坐着的是皇后,她也穿着明黄色的皇后礼服,满头的珠宝将她趁的越发贵气。她虽然看上去年轻,其实已经不小了,是皇帝娶的发妻,比皇帝小八岁。虽然眼角生长了些细小的皱纹,但依旧能从中窥探到当年皇后的倾城美貌。
站定,陆白看着主位上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她侧目看了一眼傅归,发现他站定后一动不动,一副不打算行礼也不打算问安的意思。
陆白心想,这嫁狗随狗,秦王不跪,她也不跪;秦王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皇帝眉毛挑了挑,看着面前直视自己毫无反应的二人,竟觉得他们好生般配。
皇后奈何不了秦王,也只能朝着陆白撒撒火了,只见她眉毛一立喝道:“放肆,秦王妃为何见了皇上和本宫不行礼?陆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吗?”
她雷霆话音未落,之见原本大大方方直视皇帝的陆白突然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窜到了傅归的身后,在三人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抑扬顿挫的哭道:
“皇后娘娘您别凶我……呜呜呜……我不知道要行什么礼……”陆白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傅归右手的衣袖被她死死地抓住,他竟扯了好几次没扯出来。
傅归:“……”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皇帝:“……”这儿媳妇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皇后娘娘:“……”小贱人,搞得就跟本宫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哭给谁看呢!
陆白压根就没给皇后张嘴的机会:“我……我从小就没了娘,没人教过我……呜呜,对不起,皇后娘娘不要杀我……”
“咳咳——”皇帝咳了两声,陆白拽着傅归的衣袖缩了缩,一副被吓得不敢哭了的样子。
“你出来,朕不会让人伤害你的。”皇帝觉的这孩子不像那些心思深沉的人,单纯的很,心里很是喜欢。
陆白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心翼翼的从傅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真……真的?”
皇帝看了眼脸色发黑的傅归,慈祥的道:“秦王妃既然嫁给了秦王,一切礼数就随秦王吧,秦王不必跪拜任何人,朕也免了你的跪拜之礼……”
“皇上!”皇后简直要被皇帝这明晃晃的偏心气出脑梗来了,皇帝凉凉的视线看过来,皇后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反对的话咽回去了:“您……再考虑一下……”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秦王妃你说是吧?”皇帝眯眯眼笑道。
陆白死死的拉住傅归的衣袖,还放肆的将脸贴在了傅归的胳膊上:“我……都……都听殿下的……”
傅归抿着嘴暗下里运气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陆白的手,当下有些自闭,觉得自己对不起天纵奇才这样的赞美:“本王的王妃甚是规矩,不需要闲杂人等来指手画脚,王、妃你说是吧!”
陆白打了个寒颤,觉得他好似要将“王妃”这二字活活的嚼碎:“臣妾只听王爷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