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淅淅沥沥降下一场春雨后,帝都的大街小巷中几乎随处可见早鹃竞相盛放,一团团、一簇簇连缀成一片粉白色的花海,灿若云霞。
春色满城时,民街深处823号平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酒精味和令人作呕的霉味。
浑身伤痕的女孩像破布一般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痛……”
陆星阮缓缓睁开眼睛。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弥漫至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四周阴暗潮湿,唯有一扇方窗悬在房顶上透着几缕光亮。
女孩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紧紧攥着裙摆。强自克制着浑身上下无边的痛意。
这是哪?
是地狱么?
还是说,她果真又再次重生了?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光亮刺的她闭上了眼睛,朦胧中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吼了一声“头儿!这儿有个女孩!”
他蹲下试探了一下女孩的鼻吸,深深拧眉朝着外面呼救“快打120!这女孩受了伤!”
陆星阮眯着眼睛隐约看着面前的警察检查她的情况,丝毫没有力气开口说话,来不及再细想,她便痛的又陷入黑暗之中……
王菊穿着一身红花衫、头上裹着绿布条喜滋滋的哼着歌,口袋里揣着打麻将赢来的几百块钱,走在街上远远就看见自家大门敞开着,而街坊邻居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互相低语。
她心里纳闷,捂着口袋越走越快了。
这群人还能是知道她赢钱了,觊觎她的钱么?
不不不!不可能!
王菊捂着口袋一头闯进家里,却正撞见几个警察穿着的人压着丈夫许大浪,而丈夫挣扎着骂咧不休!
王菊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懂法律、无知无畏,看到自己丈夫被压着立刻就叉腰上前指着几个警官骂了起来。
“压着我们大浪干嘛!你们几个破皮小儿!赶紧把他放开!”说着王菊就上前去扯那警官的衣袖,胡搅蛮缠的不让他扣着许大浪。
警察也是被缠的烦了,怒了“你看看孩子被你们打成这样!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知不知道情节严重这可是要坐牢的!既然为人父母就请你们负责!”
他们做警察的也难,平时没人想来这民街,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民街里住着的都是钉子户似的难缠角色,就像许大浪和王菊一家,好几次打孩子被逮住,次次都是他们警方好心付的钱帮孩子付医药费。
这父母打孩子最是难管,每每父母说成是教育孩子他们也实在没办法做什么。
警察这话一出,王菊一听不高兴了,收叉着腰吆喝起来。
“哎呦!尽拿这些话忽悠我呢?我管你们是谁呢?我教育自家孩子天经地义!别跟我这个警那个局的,我还是王菊呢!你出门去问问这民街有谁没听过我的名字?”
许大浪醉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稳。
隐约听见老婆的声音便理直气壮的开始吆喝“就是!我教育自家孩子还犯法了?她就该打!不打她不成人!不成材!”
“滴嘟—滴嘟—”
正闹着,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一个警官立刻领着医护人员把陆星阮送往医院。
剩下的警官带着人把王菊和许大浪压入局里问话教育,一路上两个人挣扎叫骂、不知悔改。
……
星夜。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群星璀璨生辉……
女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陷入漫长的昏睡之中,孤零零的,没有人来看她。
与此同时。
帝都九曲巷。
九曲巷的最深处坐落着一栋古老的阁楼,名唤“揽星楼”。
整个巷子幽深寂静,从早到晚都少有行人,巷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
一层薄雾铺在阁楼前那上了年岁石板路上,像是一条灰白色的地毯为这阁楼更添了几分神秘。
阁楼门口是悠悠清泉、菀菀垂柳,这一弯泉水据说是从山上来,流经揽星楼门前的这一段被唤作“摘星泉”。
整个阁楼坐南朝北,是以青砖绿瓦堆砌而成,表面看去都是岁月历史的斑驳痕迹,仿佛在等待着人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哒哒—哒哒—”
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全身上下都用黑袍罩住的人影沿着石板路走到了阁楼门口,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缓缓的敲响了阁楼的大门。
很快,须发皆白的老者打开门接待他进入了阁楼内。
阁内,形状各异的木雕摆在一个个格子里,有慵懒的猫咪、有山水雕刻、也有神态韵味皆不相同的人物雕……
所有的雕刻品上面,无一不是描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独一无二的雕刻手法让它们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