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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

一触到那片画着符咒的布料,还在急速膨胀的黑雾如被巨力攥住,扭曲着缩小了一圈,发出呜呜的怪鸣,似在呼痛。    夭夭见有效果,十指维持结印姿势,迅速念了另一段咒决。那片符布上蓦地腾起一道赤色烈焰,火舌高窜,竟直接烧掉一大团黑雾!那符布也因此灵力耗尽,化作飞灰散入夜空。    她动作极快,又混在人群中,一时倒无人注意到究竟是谁祭出的这道灵符。    那邪物显然元气大伤,呜咽声已转细弱,慢吞吞吐出一截端方剑身。穆玄看准机会,将剑往回一掣,用指血在剑身迅速画了几道符文,凌空跃起,倒悬着刺下雷霆一剑。    多了符文护体,端方化作一道耀目红芒,瞬间没入那团黑雾之中。那邪物被一剑贯顶,霎时四崩五裂,噼噼啪啪自爆了起来。    原本绞成一团的黑雾被炸成无数点黑烟,四散飘浮在阵中。穆玄心知这邪物的元神已经涣散,再难成气候,立刻催动“缚魂”阵,逼其显露魂魄本形。    阮筝与沈其华已挺剑杀了回来,见邪物被制住,俱是大喜,忙一左一右护在穆玄两侧,目不转睛的盯着阵内变化。    阵法作用下,那些黑烟果然一点点褪去颜色,重新凝成一团纯净的白雾。按理说,此时白雾应已化成邪物模糊的本形,可怪的是,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这团白雾依旧只是白雾,白糊糊的,连只眼睛也没变出来。    穆玄心一沉,唇线紧抿,神色不由凝重起来。果然,没多久,那白雾渐渐消失,连一丝烟也没剩下。    这天下间,不可能有“缚魂”阵锁不住的魂魄,除非,那团黑雾根本不是真正的邪物,只是那邪物用以迷惑人的□□。    能化作如此厉害的□□,那邪物,只怕已不止“厉鬼”级别。    夭夭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若这荒山里真藏着如此厉害的东西,所有人都别想安宁了。    这时,御帐门一掀,惠明帝披衣走了出来,一扫外面情形,神色异常凝重的问:“那邪物可抓住了?”    此刻,他眼神清明,目光透彻,哪里还有半点醉意。夭夭不由怀疑,惠明帝在宴上故意作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说不准是为了引那邪物出来,故意为之。    将士们皆退散至两侧,跪地行礼,夭夭也低头混在其中。穆玄收好端方,便至惠明帝跟前低声禀报一番。惠明帝脸色骤沉,许久不语。    御帐一起动静,附近的帐子都很快亮起烛火。穆王、离渊先后赶来,其余人皆被玄牧军挡在外围,往这边困惑张望。    见杨氏仰面昏死在缚魂阵中,发髻散乱,满脸血痕,却并不见那邪物踪迹,穆王已猜出一二,立刻道:“此地危险,臣恳请陛下速速回帐。”    惠明帝有些烦郁的道:“姐夫,你让朕如何睡得着?”    穆王道:“这邪物非比寻常,陛下不可大意。”    计较片刻,又吩咐穆玄:“今夜你别睡了,就拿辟邪守在陛下身边,仔细警惕。若陛下有丝毫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目光冷沉,语气严厉。    穆玄虽有抵触,心知那邪物并非自己的“端方”能对付,只能应命。辟邪剑立刻兴奋的在穆王手中嗡嗡震动起来。    惠明帝无奈的道:“玄儿为捉那邪物,已熬了大半夜未睡,你何必再折腾他。把辟邪剑留下便是,不用他守着。”    穆王态度强硬:“这是他职责所在,岂能懈怠?若陛下对他不放心,臣便亲自守着。”    惠明帝愈发无奈,苦笑:“朕岂能劳姐夫大驾。姐夫既然执意如此,今夜便辛苦玄儿了。”    卫英恰好赶到,离渊便也吩咐他:“今夜你也别睡了,世子守着帐内,你便守在帐外。”    卫英恭声应是。    一场惊魂暂告一段落,穆玄只放了尚书府的两个婆子进来抬走杨氏,并传了惠明帝口谕,让其余人都各自回帐休息,莫再惊扰圣上休息。    郑红玉也夹杂在其中,远远望见夭夭,目露激动,急切同她招手。    夭夭走到近前,见郑红玉脸色比初见时更苍白了,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心想她大约是被杨氏的模样给吓住了,免不了宽慰她几句。    众人陆续散去,有几道人影却还立在原地焦急徘徊,无论怎么驱赶都不肯离去。    穆玄认出是文昌伯和北平侯等老纨绔,便遣阮筝过去询问。阮筝很快回来,禀道:“将军,是南平侯失踪了,至今未归营。”    穆玄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你二人各带一队人马,立刻上山搜寻,务必找到南平侯下落。”    阮筝和沈其华领命,迅速点了人往山上而去。    穆玄偏头,见夭夭还立在原地,不知在四处张望什么。计较片刻,又唤来自己的副将殷泽,让他护送夭夭回营休息。    有卫英在场,夭夭不敢表露出多余情绪,犹豫片刻,便轻福一礼,乖乖的跟着那副将离开了。只在与穆玄擦肩而过后,悄悄回头望了他一眼。    穆玄似有所觉,微微侧首,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拎起穆王留下的辟邪剑,转身进了御帐。    惠明帝还未歇下,披衣立在帐中出神,见穆玄进来,冲他亲切招了招手,道:“冻坏了吧?快过来喝些热茶。”    到了跟前,穆玄欲要行礼,惠明帝立刻扶起他,佯怒道:“说过多少次了,私下里,不准跟朕见外。”并亲自端起案上的一碗热茶,递了过来。    穆玄惶恐道:“不敢劳烦陛下。”    “嗯?”惠明帝盯着外甥那张俊美若玉的脸,故意露出不悦之色:“这里又无外人,还叫朕陛下?”    穆玄默了默,只得双手接过茶,抿起唇角道:“多谢舅舅。”    惠明帝这才展露笑意,在一旁侍候的大太监笑眯眯道:“这些个王族子弟中,陛下最疼的就是世子了,宫里进了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惦记着给世子留一份。这雪尖是前几日新贡的,临行前陛下特意命老奴带来些,说要给世子尝尝鲜呢。”    穆玄再次恭敬谢恩。    惠明帝见他如此,有些怅惘的叹道:“你小时候可最粘朕,整日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朕后面,除了朕谁都不让抱。连你的尿布,都是朕亲手给换的。怎么长大了,倒与朕生分了?”    穆玄垂下眼帘,道:“臣不敢。”    惠明帝大约也拿他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道:“朕听说,这几年你总住在军中,连王府都不怎么回了,身边连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人都没有。莫非,你还在因为五年前的事记恨朕和你父王?”    大约是腹中酒气上涌,惠明帝眼眸有些迷离。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大吃一惊,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低下了头。    穆玄面色发白,迅速撩袍跪落,惶恐请罪:“臣不敢。”    惠明帝目光复杂的盯着这个外甥,半晌,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不敢。等这次围猎回去,你就给朕搬回穆王府住。你母亲任性也就罢了,连你也——”    后面的话,惠明帝终是没说出口。    穆玄死死一捏拳头,直至指节泛起青白,才道:“臣遵命。”    惠明帝脸色骤缓,笑道:“你能懂事,再好不过。”顿了顿,又眉目慈爱的道:“朕让人搬来张长榻,今夜你只管在这帐中安心睡,不必听你父王的。朕又不是三岁稚子,何须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穆玄回过神,余光一瞥,果然帐中多了张一人宽的矮榻,立刻推辞道:“陛下的心意,臣心领。只是陛下身系江山社稷,陛下安危,就是社稷安危。就算不是父王吩咐,臣也不敢懈怠半分。请陛下成全臣的心意。”    语罢,郑重一拜。    惠明帝叹了口气,只得扶起他,道:“朕依你便是。”    又忽想起一事,笑着问:“今日,朕还与你父王谈起你的亲事,你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穆玄没料到惠明帝忽然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一时摸不准他是何用意,便道:“臣还想趁这两年多建些功业,为陛下分忧解难,并无成亲打算。”    惠明帝不以为意道:“成亲又不妨碍你建功立业。听你母亲说,宋家的那位琼华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人长得也漂亮,和你还青梅竹马甚是投缘……”    “她并非臣爱慕之人。”穆玄直接截断了惠明帝后面的话。    他说得如此果断直白,惠明帝倒是一愣,顷刻,大笑道:“看来,玄儿心中已有中意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女孩儿,竟有如此福分。”    穆玄默了默,却道:“臣还不确定她的心意,故暂时不能告知陛下。”    惠明帝素知他性情,心中虽有诧异,却也没再继续逼问。    这夜,穆玄便怀抱辟邪,寸步不移的守在惠明帝榻边。辟邪耐不住寂寞,悄悄探出一截剑身,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似有邀宠之意。穆玄起初只是皱眉,后来忍无可忍,直接一掌将它拍进鞘中,辟邪才老实下来。    夭夭也几乎是一夜未眠。一方面挂心穆玄那边的情况,另一方面,昨夜她刚躺下不久,云煦公主就回来了,见帐中多了个人也不惊讶,笑眯眯同她打了个招呼,就轻车熟路的歇在了那扇屏风后面。    想起这处营帐大约是云煦公主和穆玄的私密空间,夭夭便觉得既羞耻又尴尬,整夜都如鲠在喉,很不是滋味。患得患失间,竟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她再也躺不住了,便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下来,穿好鞋袜,拖起裙裾,轻步往帐外挪去。    帐外尚是灰蒙蒙的,空气却极清新。    一想到这是她重生之后的过的第一个早晨,夭夭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立刻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笑嘻嘻的感叹:“还是人间的空气好。”    等再睁开眼时,夭夭却呆住了。    不远处,穆玄正抱剑靠在辕门边上,双眸湛湛如星,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    一抹阳光落在他俊美如玉的面上,说不出的和谐好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一侧唇角极轻的扬起一点弧度,竟似含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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