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这里的人就数两个最厉害,一个是老瞎婆五云,一个是死秃驴普渡,余下的都是废物。一会儿我把刀给你,你用那一招去攻缩在屋里的五云夫人,我来对付普渡。”
他又道:“五云夫人最怕光,你那招正好克制她!切记切记,用那一刀对着门朝里边砍,砍歪了咱们便都完了。”
路平又眨两下眼睛。忽然有些不对:五云夫人是个老瞎子?瞎子还怕什么光?
但问不出来,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里。
世界重新清晰起来,只见陈孟起仰着头大声道:“在场的,既有我陈孟起这样一心报仇,与阵剑军誓不两立的人,也有宋广义这等犹豫不决、首鼠两端之辈……”
那死了兄弟的老者宋广义怒骂:“放屁!”
陈孟起接着道:“若是有种,那奸相的孙子便在这里,来来来,一人一刀,先扎个千疮百孔。”
宋广义取了把短刀在手,道:“你这鼠辈,说了这么多,难道是不敢动手砍下他右手?”
陈孟起哈哈一笑:“把刀给我,我先来,你敢不敢第二个出手?”
他走过来,撸起了路平的袖子,拿着短刀在路平右手臂上不住地比划着,半晌却不见动静。围观群众纷纷不满了起来:“陈孟起,你到底敢还是不敢?”
宋广义道:“他敢个屁!比划到天亮也不会出手。磨磨唧唧,临阵必当逃兵!不如先把他宰了,以免到时反被他坑。”
陈孟起扭头道:“急什么?吃猪蹄不得先刮毛么?”他将短刀丢在脚边,朝手心吐了口口水,双手一搓,又一搓,做足了杀猪前的准备。
边上的人群都嬉笑了起来,路平心中有点慌:是谁?到底是谁?是这陈孟起么?
但见陈孟起拾起短刀,高高扬起,猛地往路平的右手手腕上斩去。
刀未及身,路平便似被宰的猪般惨叫了起来,忽而发现不对:我能开口了?
接着手中微微一沉,已将那短刀抓在手里。陈孟起道:“叫个屁!快动手!”
只见陈孟起伸手握住腰间剑柄,身上寒光泛起,脚边的土地上迅速镀了一层寒霜,快速向四周蔓延开来。一面面冰墙蓦地立起,在这小菜园中似大蛇般蜿蜒游走,暑夜的山头,顿成冰天雪地。
原来是法剑派的高手!路平心中赞叹一声,不及多想,短刀平伸,丝丝黑线抽出,勾出一个认不出形状的图案来,白光闪耀,真气化作一把巨大的弯刀,对着目标斩去。
短刀在手,威力果然胜过空手许多!
但见这本就简陋的草屋,先是屋顶被掀翻,茅草漫天飞舞,接着木门也化作飞灰。屋内五云夫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一股碧油油的雾气在烟尘杂乱中猛然爆发。
陈孟起早已拔剑在手,此时正操控着铺天盖地的冰墙冰刺拦住众人,见了这边的情况,拔腿便跑,连身后正在交手的普渡大师也顾不得了。
普渡和尚袈裟鼓起,猛地咄了一声,逃到一半的陈孟起身形一滞,吐出一口浊血,但随即又往前一窜,速度竟更快了几分,霎时间远远地跑了,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