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喷越觉得所言有理，于是继续喷道：“他在明你在暗，这么些年即便报不了仇也该搞阵剑军一个焦头烂额，你瞅瞅你都做了啥？”

“尽搞那些没用的花样，你要找帮手不去找幻剑宗、不来找我，却去寻陈孟起、彭连虎、谢荣生那样的废物，这种废物能帮什么忙？说不定还漏了风声，你要是能杀了胡不器，我路平当场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他又补充：“你这是愚不可及、愚昧无知、呆若木鸡、蠢如鹿豕！快快杀我，看到你污了我眼睛！”

嘴上骂得痛快，心中却忽然想：不对，被那个彭连虎带偏了，呆若木鸡是这样用么？

五云夫人被骂得呆住了，好半晌才轻声道：“我找这些人，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帮手。”

路平听到她口气，不由地一惊：这老瞎婆疯了，我这么骂她，她倒反而逆来顺受了？

口中却道：“那你就更蠢了。别人又没有死老公死孩子，能跟你一样？有的像那普渡和尚死了师兄，有的像谢荣生死了师父，有的像陈孟起只是死了个没见过面的师祖，他们或者薄情，或者本有矛盾，巴不得对方早死呢！报什么仇？”

路平接着道：“一晃十八年过去，想报仇的早动手了，还用得着你来喊？这些苟活于世的，又有几个好东西了？”

五云夫人辩道：“十八年中，我一来苦练神功，二来多次在凌子虚与其爪牙剑下死里逃生，直到最近焚天决有成才不惧对方，三来也不是没出过手，可不是苟且偷生。”

路平继续骂道：“我不是在说你，你连这个都听不出来，还要解释一遍，不是蠢笨如猪是什么？”

心中想：莫非这老瞎婆十几二十年没被人骂过，我这一骂反教她上瘾了？怎么越骂她态度越好？

又想：莫非这老瞎婆当年与焚云手归钟相处，对方也是这个态度，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从前？

正自瞎琢磨着，忽见五云夫人高高抬起了右脚，路平大惊失色：“别……”

接着嘭地一声，路平又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只听五云夫人道：“你是蠢笨如猪，还是惨叫如猪？”

叫声未绝，路平低头一看，五云夫人的脚掌原来落在一旁的地上，只是吓唬而已。

五云夫人冷笑道：“给你点颜色，你就敢得寸进尺，反了天了。”

路平悲愤地想：“我早该知道，这老瞎婆哪有什么好心？口中说召人前来不为帮手，却又给他们喂了毒龙散以作胁迫。这等神经错乱的妖婆，我跟她讲什么道理？”

——惊吓之下他也有些错乱了，没意识到自己那也不算是讲道理的姿态。

叫声止了，这口气还没松下来，路平惊魂未定，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对方又抬起了脚掌，比划着要往他右膝上踩跺。

路平魂飞魄散，正要求饶，忽地远远地听到小蛮叫了起来：“夫人，夫人，你快来看！金花姥姥……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