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下人们都已睡下,只有巡夜的护卫来来回回。
玄殇跃上墙头,确定四下无人,一个翻身下来,对颜卿道:“小姐可以进去了。”
颜卿朝他点头致谢,准备旋身离开之际,似乎想到什么,蓦地叫住他:“玄护卫,请稍后片刻。”玄殇微愣,恭敬颔首。
昏暗的密室里,凌旭托着受伤的手臂,靠在玉座上,面色阴冷:“祭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侯动手?”
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垂首站立着,声音漠然:“我等奉命执行任务,误伤侯爷贵体,故来请罪。”
“请罪?本侯的人都敢动,天圣宗当真妄自尊大!”凌旭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轻蔑的笑。
“侯爷请息怒,自古红颜祸水,主上也是怕侯爷为了一个女子而贻误大业,还望侯爷思虑一二。”祭渊低首看着地面,字字凛然。
凌旭挑起一抹冷笑,眼神凌厉地射向他:“本侯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回去告诉水尢寒,与他的盟约本侯自会遵循,如若他再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本侯不讲信义。”
祭渊心头一震,想不到一贯温和儒雅的永定侯会为一个女子不惜背盟败约,看来这次是他们宗主失算了,当即一躬身,肃然道:“祭渊自当转告主上,请侯爷好好养伤,祭渊告退。”语毕,闪进了密道不见踪影。
目无表情地看着祭渊离开后,凌旭神色稍缓,执起身旁玄殇刚带回的绣盒,打开是淡淡的墨香,洁白的素帕上写着两行娟秀的楷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他静静地抚着秀帕,唇边不自觉地挽起餍足的弧度,原本幽深的眼眸中刹那间华光璀璨。
这一日,天朗气清,日丽风和,一辆七宝璎珞马车停在相府门前。不多时,颜卿从里款款走到车旁对着玄殇微笑颔首。
玄殇微微躬身:“小姐请上车,侯爷已在府中等候。”
颜卿点头坐上马车,自上回遇刺又过了些时日,凌旭果真派人来接她过府,不得不说他这个授琴老师当真是极负责认真的,只是不知他的手伤恢复得如何了?
须臾,马车在侯府前停下,颜卿刚准备起身下车,便见凌旭一手撩开车帘,径自坐了进来,一身烟青长袍飘逸儒雅。
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缓缓驶动,“我们去哪?”颜卿狐疑问道。
凌旭朝她冁然一笑:“去皇宫。”
“皇宫?”颜卿满面讶然,便听他又道:“日前进宫我与姐姐提起我们之事,她很想见见你。”颜卿闻言,心下陡然紧张开来:“为何如此突然?我还未准备好。”
凌旭从袖中取出一支梅花琉璃钗,轻轻为她插入发髻,眸波温柔如水:“不必准备,这样就挺好。”
他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暗淡而绵长:“我朝历代便有祖训,凡皇族与士族的姻亲都必须由圣上亲定,只要姐姐喜欢你,我便让她去求皇上赐婚,从此与你红颜白发,一世不离。”
颜卿怔怔地看着凌旭,却跃进他深情的眼潭中,她赧然垂眸:“万一皇后娘娘不喜我呢?”凌旭伸出手臂拥她入怀,眉眼柔和:“不会的,姐姐自小便十分疼我,像你这般美好的女子,想必姐姐也是极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