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染血的旗帜隔开了门前门后。
门前,街道阳光灿烂硝烟弥漫
拉起了大炮,衣服打卷灰头土脸的士兵。
门后议政厅光线昏暗,奢靡精致。
顺滑的面料繁复的装饰白皙的肌肤丰满而得体的面容。
站在旗帜前的青年,脸颊上溅着几滴血在近乎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诡秘妖艳。他舔了舔唇角,笑道:“想必我没有来迟。幸不辱命。”
“叛徒!”门后的议员们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横眉竖目,“尤金!你背叛了理想!”
尤金没有答话,皇帝冷笑道:“什么叫叛徒?比起勾连外国、结识叛徒威胁皇室的各位这个惹麻烦的小子,才是真正的卢士特守卫者。”
士兵一拥而上。
无姓者巴德被士兵押住往外走经过皇帝身边的时候他顿了脚士兵拧他不动。却听他道:“艾伦,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是认为,你是我教过的,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巴德的眼里映出了高大的皇帝。
他望着皇帝,仍如当年上最后一堂课的时候那样,慈蔼地笑了一笑:
巴德一行人被押出去之后,尤金返回来,皇帝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如果有常年混迹商海的人,一定能认得出,皇帝身边围着的,除了老人,是仅次于皇家施茨德家之外,大多是卢士特数一数二的大商人、以及富有的新贵。
包括大银行家们,富有的大工厂主们。其中,就有将银行开遍泰西,家族掌握着数座金矿,和老牌大贵族们沾亲带故,甚至和皇室也论得上亲戚的斯托克家族。
尤金走过去,先向皇帝姊夫见了礼,才低下头,向离皇帝最近的老人打招呼:“外祖父。”顿了顿,接着叫了另一个中年人一声“二叔”。
其中,离皇帝最近的老人,须皆白,但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右脸颊上一颗痣,穿着一身老式的礼服,别了一排的勋爵勋章,年约六十多岁。
艾伦一世在这位老人跟前,就像一位普通的晚辈一样,虚扶着他:“阁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人笑呵呵:“年轻人气盛,我放心不下。”
另一位站在皇帝身边的中年人,被尤金叫二叔的,年约四十多岁,一头乌,一身黑衣,只胸前挂了一只最廉价的银表,眉目温和俊美,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向皇帝解释道:“岳父他老人家是担心小辈办事不利,才叫上我们一起来了。”
皇帝便笑道:“姨父也来了。二姨的身体还好么?”
中年美男子道:“内子都好,只十分挂念陛下和皇后。”
家常话没过几句,见士兵粗鲁地将最后一个跟着巴德一起来的青年议员一起押出去了。
他蹙了蹙眉:“陛下,巴德罪该万死,但您也知道,他最会迷惑人心”
另外几位围着皇帝的,大腹便便,珠光宝气的,也连忙道:“小辈们无知,望陛下恕罪。”
跟巴德站在一起的,颇有些这些家族的晚辈。
尤金打过招呼,便一直垂着头,沉默着站在一边,此时,却略带恶意地含笑道:“小辈无知?难道他们拿钱财资助无姓者,不都是各位默认过了的么?”
“尤金斯托克!”中年美男子斥责了一声。
尤金便嘴角带笑的,住口不语了。
皇帝沉默片刻,笑道:“这有什么,小孩子们不懂事,也值得各位担忧。不过,关上几天,小惩大诫是要有的。”
议政厅冷落,皇帝话音刚落,匆匆赶来的一行人松了一口气的细微声音,都听在耳里。
皇后的祖父,施茨德大公在眉眼官司之间,只顾老神在在。
此时,才对二女婿说:“我也是老糊涂了。陛下年富力强,一向最为清明,我们还用担心什么?走罢。”
皇帝目送施茨德大公领着一行人离去。
窗外,夕阳西下,红光穿入厅堂,将皇帝的影子拖得很长。
他喃喃自语:“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嗤。”
这一夜,艾伦一世睡下的时候,梦到了他重新踏上这片领土时,那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