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人还在大厅等候,温氏存了心思要给贺家几分难堪。
贺士昌被五花大绑,又被晾在一旁许久,心里头窝着火,冷哼:“她倒是端上架子了!”
“少爷,您消消气,别忘了老爷子临出门前的吩咐,功亏一篑呀。”
随行管家按住了贺士昌,生怕这位祖宗一时脾气大闹起来。
贺士昌哼了哼,耐着性子等,莫约又等了一个时辰,贺士昌蹭的起身。
彼时门外传来了动静。
“二夫人来了。”
温氏斜了眼贺士昌:“家中琐事繁忙,让贺公子久等了。”
贺士昌满脸不服气,温氏自顾自地坐下:“公子哥儿的赌局有输有赢,既是贺家要紧的,日后贺公子可莫要再拿出来赌了,我家寔哥儿年轻气盛,是个直脾气不懂得拐弯抹角,日后再有什么,贺家公子只管来寻我,我定给你做主。”
一番话刺的贺士昌又羞又恼,狠狠瞪了眼管家。
管家立即掏出地契奉上:“二夫人消消气,贺家乃百年世家,既是赌注,贺家自然会认,贵府二爷脾气耿直是闹了些误会,连累二爷被责罚,如今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刘家出出气,咱们少爷任由贵府打骂绝无二话。”
一转头就将责任踢给了刘寔,温氏也不甘示弱:“贺老爷子言重了,事已至此,只要贺老爷子气儿消了,咱们刘家是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
管家面色讪讪,一时无言以对,真论起对错,贺家也站不住脚。
两家心照不宣的揭开此事不提,只是贺士昌临走前,当众让管家打了五鞭,鞭鞭见血,温氏见状心中怒火才消了小半。
贺士昌咬着牙起身,今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六竹,送送客人。”
六竹上前带路。
走到长廊处,上了台阶,贺士昌不屑撇嘴,刘国公府这一代总共就两位嫡孙系子嗣单薄,刘寔又是个靠不住的纨绔子弟,若是嫡长孙刘涟也没了出息,国公府可就日渐衰败了。
正想着眼前一股淡淡的香气拂过,贺士昌倏然抬眸,少女一袭淡雅浅绿长裙从廊下穿过,身姿婀娜,不经意间抬头露出容颜,灿若瑰丽,眉眼如画,韶颜稚齿,恍若一株含苞待放牡丹,国色天香。
贺士昌眼中的惊艳还未散去,佳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六竹微微屈膝:“表姑娘。”
九姝点点头,侧开身抬脚出了廊下,步伐匆匆,似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香气略有似无,贺士昌咽了咽喉咙。
美!
.......
九姝走在大日头下,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烈日炎炎,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老夫人见九姝进门,又叫人端来了茶水,九姝端起茶抿了小口才顺过气儿。
“寔表哥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大夫说休养些日子便能痊愈。”
老夫人点头,这些事早就有丫鬟传入耳中了。
“这父子两都是一个臭脾气,谁也不肯低头认错儿,这是跌打损伤的药酒,这几日你多跑几趟,辛苦了。”
九姝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眼皮跳了跳,难道要让她日日去看刘寔?
刘寔看她的眼神犀利夹杂着厌恶,恨不得吃了她,若非今儿形势所迫,九姝实在不想踏入二房半步。
“外祖母,二舅舅的气儿已经消了,估摸着也......用不上我了。”
九姝抵触。
老夫人摇摇头:“这事儿不一定能完,寔哥儿自小养的金贵,未必肯上药。”
老夫人一番好意想让九姝露露脸,将来能得二房照拂。
推辞不过九姝只好应了。
次日九姝陪着老夫人用了早膳,在白嬷嬷的提醒下拿着药酒去了二房。
九姝并未去探望刘寔,而是将药罐子送去了温氏屋中。
经过昨儿九姝劝说,温氏对九姝印象改了不少,笑意吟吟的拉着九姝坐下,又命人上了茶水点心。
“这些都是上等的药酒,难为你亲自送过来。”
“二舅母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
正说着丫鬟凑在温氏耳中嘀咕几句,温氏气不过。
“这孽障要气死我不成,去瞧瞧!”
果真被老夫人猜中了,刘寔翻了脾气不肯涂抹药,如今伤口已经红肿,渗着殷红的血迹,浸透了衣裳。
“我平白无故挨了打,凭什么贺士昌打了五鞭子这事儿就了结?”
刘寔气急败坏的将丫鬟送来的药打翻在地。
温氏气的大口呼气:“混帐东西,你又何必跟自个儿的身子过意不去,心气儿不顺日后再讨回来就是!”
刘寔哼了哼:“那我刘二爷的颜面何存,日后在京都世家子弟中白白惹人笑话!”
温氏心里何尝不是存着气儿,乍一听这话又无以辩驳。
“那你要如何?”
刘寔回眸,看见了门口低着头杵着的人,低着头瞧了眼地上的狼藉,脸色微变,很快转念一想又何必在乎她的感受?
温氏顺着视线看去:“你姝表妹是来给你送药酒的,你若不乖乖上药,仔细你祖母亲自来替你上药!”
刘寔讥笑:“姝表妹哪会做这样的事儿,母亲还是帮我请几个太医吧,我刘二爷身上可不能留下疤痕。”
温氏听了后半截也没顾得上前面的话,立即让丫鬟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