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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马脚

正安宫  檀香今日整理昨日宫宴的花费,看下面的婆子战战兢兢连句话都说不好,不耐道:“怎么了,有事就说,支支吾吾的。”  “姑娘,往日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若有什么冒犯之处,姑娘尽管直说,老奴一定改,以后唯姑娘的命是从。”那嬷嬷说着,讨好的对檀香笑笑。  “浑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伺候太后娘娘的,自然要听她老人家的命行事,你这话说的,感情传出去挨骂的不是你?”  “老奴知错了,这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多谢檀香姑娘提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檀香看着面前的老嬷嬷,笑道:“瞧您说的,以前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不记得,以后嘛,我们自然是要互帮互助,要是我有什么做错的,你们也不要背后议论,当着我的面说就是。”  “不敢,我们向来敬重姑娘,怎么敢说姑娘什么,以前没有,以后更是绝对不会,姑娘放心就是。”她们怎么还敢说什么,没见那位已经被太后发出宫去了,年轻些的丫头就是出去了,还有亲人朋友什么的,她们这些在宫里做了半辈子杂活儿的出去了,既没银子,也没亲友,可不就是流落街头的命?  檀香自然不知这些人将薛宝钗被逐出宫的事记在了她的头上,但心情也不会好。匆匆打发了这些人,檀香跑到丁香的屋子里,见丁香也在忙,等了片刻。  “我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呢,”丁香笑笑,拉她坐在自己旁边。  “你还笑得出来?”檀香忐忑道:“薛丫头怎么忽然间就出去了,那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在那边闯祸了?可要是这样,又怎么会赐给了那一位?”  丁香摇摇头,“你一下子问这么些问题,要我怎么说?昨日飞羽卫那里倒是有些动静,薛妹妹脖子上的伤明显是被利器所伤,说不得就是前面出事了。娘娘既然这样做,就有这样做的道理。”  檀香犯愁,“那会不会是在怪我们自作主张。唉,丁香姐姐,你不知道,昨天我听到说有人给惠妃娘娘下什么药的时候,我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要是真的因为我的原因害了没出生的小皇子或小公主,我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幸亏,万幸只是有惊无险。”  丁香笑道:“你还好,沉香才是真的要吓死了,昨天可是她主动要管的厨房呢。在殿上还镇定,出来之后脚软的路都走不了,喏,我刚去看她,她还说以后什么活都会做,就是死活不进厨房了。”说着捂嘴笑了笑。  檀香也笑:“怪不得,说好的昨晚来寻我,也没来。托个小丫头来捎话,说是不舒服,我还当她真病了。姐姐实话同我讲,太后娘娘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今早上娘娘既然没有说要罚你,就是真的不怪你。说来那个小丫头,”丁香说着指了指门口,“就是松香姐姐补给你的?”  檀香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点点头,“就是她,还挺机灵的,就是胆子有点小。说以前就是雨花阁洒扫丫头,也不知松香姐姐怎么看中了她。”  那小宫女看屋子里的二位姐姐都在看她,头低的更低了。昨晚回去之后,就听一起住的小姐妹说太后娘娘身边的松香姑姑在找她,还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了,不成想那位姑姑竟将她从雨花阁调到了正安宫,还是跟在一位女官身边。她自然是愿意的,每个月能多领一钱银子不算,成了太后宫里的人,即便是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在别的宫里都很受人敬重。松香姑姑安慰了她好几句,就是冲着这些话,自己以后也要用心做事,名叫青榴的小宫女无不感激的想着。  松香到没那么多心思,只是想着昨晚的事不能叫别人知晓,这小宫女是知情人,不放在眼皮子地下不放心。  松香怕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知道薛宝钗并非是太后逐出去,而是被圣上赐人的,只是她也绝不会多话就是了。此刻她挂心的只有一件,太后娘娘又搬回来了。  当初元院正,周嬷嬷还有她费劲了口舌才说动太后娘娘离开闷热的至简斋搬到清凉怡人的延春阁去住。谁知天正热的时候,偏偏发生了这种事,太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延春阁住了,昨儿宴席一直到半夜才结束,大半夜的,太后娘娘硬是带着人又回来住了。  这下可难为坏松香了,说来这延春阁的防卫确实不如正安宫,可至简斋热的火炉一般,太后娘娘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受得住。就是她们这些正青春年少的进去一趟都热得要昏过去。  只是刚刚发生了这种事,太后娘娘心情肯定不会好,现在去劝,等于火上浇油,松香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到至简斋,将太后娘娘常吃的几样素点一罐素粥放在桌案上,看对着三清像跪坐着的太后恭声道:“奴婢松香,参见娘娘。”  在太后娘娘身旁服侍的周嬷嬷见了,道:“娘娘,歇一歇,用些膳食吧。”  过了几息,才听见太后哼了一声,周嬷嬷和松香都松了一口气,上前将太后扶到桌旁,松香将几样点心一一摆开,盛了一碗白粥,夹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酥饼到太后手边的小碟子里。  太后细嚼慢咽的用了半碗粥,就着吃了个酥饼半个素包,就放下了筷子,看面前的周嬷嬷和松香还有屋子四角伺候着的小丫头们都是一头汗,开口道:“周嬷嬷,这些货交给这些丫头干,你去把正殿收拾出来。”  周嬷嬷和松香手脚麻利的收拾着碗筷,闻言周嬷嬷道:“是,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哀家宫里的正殿还能做什么用,当然是哀家要住进去。”  周嬷嬷一愣,随后面带喜色,“好好,老奴这就去收拾。”松香也喜道:“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叫他们收拾。”  太后见她们二人都这般高兴,也笑了笑,喃喃道:“早该这么做的。”  半刻之后,正安宫上下都忙碌起来了,就连赖在自己屋里的沉香都被檀香扯了出来做事。  薛府  谢祁坐在正厅和薛守义寒暄。  “谢大人可是贵客,不知今日这般所为何事?”薛守义不擅长和人兜圈子,一上来就直说了。  见他直接,谢祁也不再说客套话,直说来意:“说来,谢某也是受人所托。想向贵府求一件罕物。”  “哦,不知是何物,需要谢大人亲自来求?不过大人可是打听错了,我们府上可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并非是什么奇珍,天下除了贵府,也没有旁的地方有了,”谢祁笑道,只做那么麻烦的东西,应该不会再有别家有了吧。  “蔽府居然有此奇物,薛某居然毫不知晓,还是请大人直说吧。”薛守义道。  “此物非香却香,是药非药,千金难求,正是府上才有的冷香丸。”  薛守义闻言,笑着点头:“原来是冷香丸,却是罕物,只是这冷香丸是奇药,却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神药,大人怕是求错了。”顿一顿又道:“若是大人家中有哪位病中,薛某这些年在外也识得几个有能耐的大夫。”  谢祁摇头,“不要别的,只要冷香丸。”看薛守义皱眉,又补充道:“先生放心,我那友人家中生病之人往日用的药正是冷香丸,也是她告诉那位友人说,贵府后院梨树下埋着冷香丸的。”说着在手上写了一个‘薛’字比给薛守义看。  薛守义明白过来,但还是不敢相信,“大人莫要玩笑,我那侄女此刻正在宫中,怎么会到了您那什么友人家中。”  谢祁想了想,将张沐同他说的冷香丸的方子说了出来。张沐原是叫他告诉薛邵,叫薛邵找人预备着做,免得薛府现有的用尽了,到时候宝钗断了药,再做就来不及了。  薛守义听了,怀疑消了不少,只是仍有疑虑,“不知我那侄女为何会在您那位友人府上,不知您那位友人是?”  谢祁笑着不说话。  薛守义见状,叫人去请薛姨妈过来,自己只陪着喝茶,不再多问。  薛姨妈听丫鬟说前头有客,薛守义请她出来面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来的不是男客吗?”心里嘀咕着,还是整理了衣服妆容,来了前厅。  薛守义见薛姨妈来了,将上座让了出去,自己挑了个里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着。  薛姨妈还记得谢祁,见是他来,还以为只是故人拜访,笑着和谢祁寒暄了几句,等到听了谢祁说的话,才大惊失色,“宝姐儿被逐出宫了?这······”  谢祁急忙摆手否认,“非也非也,只是令爱身上有些不好,这几日更严重了些,宫里有没有可以用的药,这才出宫来,张大人正好在,就接了令爱出宫养着,托我来取药。”  “原来如此,”薛姨妈情绪平定了些,“那,养好病之后,宝姐儿可能再回去?”  “这,这并非是谢某能决定的事。”  “既然是这样,同喜,取冷香丸来给谢大人,”薛姨妈吩咐罢,又向谢祁道:“宝姐儿现在住在沐之府上想必也会给沐之带来麻烦,不若这般,我去接她回府上来养着可好?”宝姐儿出宫了也好,看谢大人的意思,以后回宫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不能再像这般住在张沐府上了,孤男寡女的,不像话。  谢祁张大嘴,半晌才回道,“令爱,重病在身,不便挪动,那个,还是就在张府上养着就好了。”  “那就更要接回来了,”听说宝钗病重,薛姨妈想起去年宝钗在路上病发的样子,心里着急起来,“不知宝姐儿现在是什么样子,可还清醒着?”  这我哪知道,谢祁心里叫苦,“谢某还未曾见过令爱的面,不太清楚。不过,张大人之前不是救过令爱一次,这一次也一定没问题,太太放心就是。”  “是了,沐之能救她,那,就将宝姐儿接回府,再请沐之来我们府上看病。”薛姨妈想着提出了折中的法子。  “不,不是,张大人被禁足了,他出不了府啊!”谢祁无奈道。  “被禁足?为什么被禁足了?”薛姨妈听着不对劲,问道。  “因为,他,犯了点小错,昨,昨天晚上,”谢祁吞吞吐吐道,完了,他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犯错?”昨晚?然后被禁了足?那宝姐儿为什么会在他府上,薛姨妈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瞬间煞白,别是宝姐儿和张沐之间发生了什么吧,想起薛蝌曾说过宝姐儿和张沐私下有来往的话,薛姨妈声音都有些发抖,“谢大人,你刚才说,我家宝姐儿生病的事,是真的,对吧?”  谢祁闻言忙道,“对,没错,令爱生病了,需要冷香丸来治病。”  薛姨妈勉强点点头,正色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女儿还是在我们府上养病的好。”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事,一定要把宝姐儿接回来!  谢祁连忙道:“可是张大人不能出府······”  “既然张大人托了谢大人来要冷香丸,就是说要冷香丸来医小女,蔽府上就有冷香丸。而且在自己家里养病再正常不过。”言罢,薛姨妈起身去和薛守义说话。  谢祁听着薛姨妈公事公办的语气,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又见薛姨妈已经不再同他说话,心里叹了口气,完了,真的办砸了。  薛守义一直听着这边的对话,见薛姨妈过来,急忙说:“嫂嫂放心,我这就带着蝌儿去宝姐儿,嫂嫂只管在府上等着就是。”  薛姨妈闻言点头,嘱咐道:“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一定要把宝姐儿接回来。”  等同喜捧着装着冷香丸的瓷罐出来的时候,正厅里只剩下薛姨妈一个人了。  林府  林如海听林寂说今早谢祁进张府,又匆匆出了张府,反倒放心下来,还能叫人自由进出张府,想必圣上并不曾真的厌弃了张沐。至于林寂说的谢祁去了薛府,林如海倒没有太在意,谁家还没有几个相熟的,薛家是皇商和几个官员有来往也是正常的。  让他最在意的是林寂带回来的另一条消息,那马婆子这几日频繁出入贾府。  那日听了薛丫头的话之后,他着人将贾府的情况查了个底掉。想着前院的男丁很少会见这些算命占卜的婆子,林如海就叫人紧盯着贾府后院的女眷们。岳母史老太君虽然平日里好做善事,对待上门来的游方和尚流浪道人也都是好茶好饭招待着,每逢日子还会布施,可对这些婆子却是敬而远之,若不是这婆子八字对宝玉有益,叫宝玉认了她做记名干娘,恐怕也不会和她有什么来往。王夫人笃信佛,对这些净在后院搬弄是非的婆子很是不喜,自然也不会和马婆子有什么来往。王熙凤什么鬼神都不信,凡事都看老太太和太太的心思行事,见她们两人对马婆子淡淡的,自己对那马婆子自然也是爱答不理。  除了这几个,林如海心里觉得那些和女儿大小差不多的女孩儿们也不太可能,就将注意集中在了贾赦的妻子小妾和贾政的那两个妾身上。不过也因此知道了不少贾府后院的糟心事。  当然也没有放松对那马婆子的监视,果不其然,有了收获。  前几日,五月初一,马婆子来过一趟贾府,在贾母和王夫人那里各停留了半刻钟时间,又在赵姨娘院子里留了不少时间,走的时候提了个包裹,看着沉甸甸的,之后赵姨娘把丫鬟都赶出来,自己在屋子里鼓捣了一下午。  因此林如海叫红玉分外注意着她。昨天红玉叫人传来消息,说赵姨娘昨日趁着宝二爷去荣庆堂吃宴席的时候,悄悄溜进了宝玉的院子,院子里藏了什么东西,因为怕被她瞧见,没敢太靠近,因此也没瞧清楚藏得是什么,只看见是藏在宝玉的铺盖底下。  林如海将这两件事连一起,想着应该就是她了,因此一大早就借着接女儿的名头去了贾府。  与此同时,贾政正和几位门客在已经有了雏形的省亲别墅走着,听说林如海来拜访,便亲自去请了他来,一同游园,走到半路,两人迎面撞见。  贾政笑道:“今早琏儿那孩子来请安说宅子背面的省亲别墅大致上建好,请我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减的,正好几位先生有空,便陪了我一起游园,权当消遣,正想着要是如海你在就好,可巧你就来了。”  林如海对正向他行礼的詹光等人矜持的点点头,闻言道:“哦,才半年时日,竟已经建好了?”  “原定的从东边借着东府里的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三里半大。拆了宁府夫人会芳园,将那些墙垣楼阁直接诺入荣府东大院里,再将前面贾赦旧院的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挪就来,如此两相就近,省了许多功夫。”贾琏听闻林如海这般问,急忙笑着应答。  林如海点头,“便是这样,也是劳累贤侄这半年了,”说着向贾政道,“许久不见他们这些年轻人,还道他们还是小儿,不想已经这般大,能为家分忧了,兄长好福气。”  贾政想着林如海至今无子,心中一叹,谦虚道:“哪里,琏儿能干,那是他父亲教得好,我家里那个孽子,唉,不提也罢。”  林如海见他主动说起宝玉,便道:“只有我们这些人游览,便是盛景也是无趣,不若叫几个小辈来,听听他们现在作的诗词文章如何?”  贾政闻言笑道,“也好,近日听塾掌称赞宝玉专能对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倒有些歪才情。”  贾琏忙道:“院子各处还未题匾额对联,这可正好叫宝兄弟来说几句好的。”  林如海见贾政叫了小厮去,也令林寂跟着,想着趁机将那东西从贾宝玉院子里取出来。  众人等着,先打量起外观来。只见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门栏上俱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墨群墙,下面白石台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皆是粉白墙壁,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不落富丽俗套。  即便是心中暗叹花费诸多的林如海也不得赞叹。  过得半刻,贾珍带着诸多执事人过来候着,见贾政已看过外观,便将大门打开,迎面一带翠嶂挡在面前。  众清客都赞叹道:“好山,好山。”  贾政也拂须道:“若是没有此山,一进门便看尽院内风景,还有何趣。”  话音未落,贾宝玉匆匆赶了过来,来不及歇歇,一一对面前诸人行过礼,立在贾政身后。  林如海看向林寂。林寂摇了摇头,轻声回禀道:“是在花厅寻见的哥儿,不曾进入哥儿的院子。”  林如海皱眉不语,低声吩咐道:“去和红玉白鹭几个说一句,叫她们找个机会去贾宝玉的院子里看看。”  “是。”林寂转身去了。  “林贤弟,这是?”贾政见林寂刚回来又走了,疑问道。  “些许小事,犯不着打扰诸位雅兴。”  贾政听林如海这般说,也不再追问,对诸人道:“不若在这翠嶂之上提几个字,也算是一番意趣。”  众人听了,一时争论,有说“叠翠”有说“锦嶂”,又有说“小终南”的,贾政听了,皆有不满,见林如海不则声,问道:“贤弟以为如何?”  林如海听了看向宝玉:“贤侄似有话说?”  正皱眉看诸人争议的宝玉听了,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忙道:“曾闻古人有云‘编新不如叙旧,刻古终胜雕心’此处并非是正经可提之处,是探景之始,不若直书‘曲径通幽处’这句旧诗,还大气些。”  众人听了都赞叹道:“是极,是极,果是天分高,才情远,不似我们将书读腐了。”贾政笑道:“诸位谬赞了,他年纪小,不过一知充十,玩笑罢了。”林如海微微惊讶,原本只是随口一言,不想这贾宝玉还当真言之有物,有些才情。  众人进入石洞,之间佳木郁郁葱葱,奇花闪灼,一股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泄于石隙之下,省亲别院的景致慢慢展开来。  张府  张沐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薛守义,瞥了一旁回来之后就低头不做声的谢祁一眼,开口道:“薛伯父想是误会了什么,薛姑娘是圣上赐予张某理家安宅的女吏,并非是暂时借住,更不是奴仆之流。所以,不能随便离开张府,自然也不能随着您回薛宅了。”  薛守义闻言一愣,分辩道:“府上的管家执事难道不会还家?”  张沐挑眉笑道:“他们一家都住在张某府上,会还家,但不会离开张府。”  “这,情况不同。”  “确实不同,他们的卖身契在张某手上,是张某府上的奴仆,而薛姑娘是圣上亲封的正六品的侍奉。”  薛守义听了半晌无言,有官阶在身便如同有皇命在身,自然不是自己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张大人,可否允在下见堂姐一面,”一旁的薛蝌开口道:“大伯母听闻堂姐生病之后很是担忧,在下见了,即便是空手而归也能对大伯母有个交代。”  张沐点点头,叫了管事进来讲薛蝌带走了,“薛伯父不用这般盯着张某看,张某不曾做过什么不该做的,您还是坐下,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薛守义看了神情自若的张沐一眼,心中狐疑道,莫非宝姐儿真的生病了?  薛宝钗确实生病了,但不是他们以为的顽疾发作,而是昨日伤口的炎症发作了。张沐重新为她清洗过伤口上了药,也只能阻止伤口继续化脓,不能消除之前耽搁的时间造成的影响。  宝钗习惯早起,今早上也是一样,只是醒来之后昏昏沉沉,洗漱罢开门倒水,就看见张沐站在门口,然后水盆就被张沐接走了,说是时间短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服侍,他就先代劳了。她当然不同意,要她像奴仆一样侍奉张沐是有些别扭,但张沐来照顾她更不像话吧。  最后二人决定让张沐派人去薛府接燕草她们过来。换过药后,张沐去前面书房,宝钗则留在房间内养病。  年轻管事领着薛蝌进来的时候,宝钗正因为炎症的原因有些发烧,面色通红的斜躺在榻上休养。听见薛蝌来了,宝钗倒是不意外,张沐使人给母亲说她病了,薛家那边肯定会有人来看望自己,不过没想到是蝌儿啊。  “薛姑娘,令弟来访,可方便进去。”  “嗯,进来吧。麻烦先生了。”  那管事闻言对薛蝌点头示意,轻轻打开房门。  薛蝌也点头回礼,迟疑片刻,进门去了。  屋子里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除却必要的桌椅板凳只有一个普通制式的博古架,上面也只是放了一些常见的器物。旁边的几个书架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套法典地志。  果然是男人的房间啊,薛蝌这样想着,看向已经坐起来迎他的宝钗,“堂姐,你还好吗?”  “嗯,蝌儿,你一个人来的?”  宝钗身上衣着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却给人一种神思困倦的感觉。薛蝌摇头道:“我同父亲一起来的。”  “这样啊,叔父也来了······”  “是,”薛蝌见宝钗是在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堂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忽然就出宫了?还是和,那位张大人一起。”最后一句有些吞吞吐吐的,毕竟问出这话,像是在怀疑宝钗和张沐有了什么似的。  “是意外,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怎么说,算是大意了,要不是张大人在,此刻我怕是已经身在皇陵了。”  “这到底是?”薛蝌听见皇陵二字,很是吃了一惊。  “说来也是我的错,怨不得旁人,也亏了张大人自己有麻烦在身,还愿意为我求情,”宝钗说着脑袋似乎重的支撑不住,向一边歪着,又用手撑住,“总之,你们不用担心,圣上既然已经准了我出来,太后娘娘也无异议,那这件事就算结束了,以后,以后要如何,唉”宝钗叹一口气,又努力坐正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宝钗这么说,薛蝌心中的疑虑渐渐打消了,以堂姐的性子,要是在说谎,一定会将事情说的完完整整,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糊不清,而且听这话中之意,姐姐对张大人带她出宫很是感激,若二人真有什么龌龊,也不会如此了。看宝钗精神越发不济,薛蝌忍不住道:“既然姐姐病的这般严重,不若随父亲和我一起还家,也还养病。”  “孩子话,”宝钗闻言笑笑,“我在张府住着,对外好歹还有个说法,要是就这么贸贸然的家去了,外头会怎么传,宫里的圣上和太后娘娘又会怎么想?张大人又该如何自处?我岂不是成了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之人。”  薛蝌一时语塞,吞吞吐吐道:“可,堂姐你的病,而且你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啊。”他刚刚一路过来也没看见几个丫鬟,管事小厮倒是不少,这些人要怎么照顾堂姐,何况堂姐和张大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就这么一个院子里住着,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  “我的病是老毛病了,反反复复的没个尽头,也不会之前都安然无恙,这一下就坏了,慢慢养着,过几日就好了。和我一起出宫的还有一位苏姑娘,她现在住在重院。昨日因我病的较重,张大人要为我诊治,才在这里歇着,等养好了,我自会搬去和苏姑娘一起住,我们相互也有个照应。”宝钗斜斜的依靠在桌沿上,双眼半合,慢慢道。  薛蝌听闻宝钗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人照应着就好,只是堂姐你也要小心照顾自己。”说着见宝钗实在困乏,不再说什么,慢慢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房门,回前院去了。  薛守义见薛蝌一人回来,脸色有些难看,待听了薛蝌的话,也有些犹豫起来,刚刚只顾着不能接宝钗回去,忘了考虑后果,宝姐儿进宫没多久,就这样出宫,听蝌儿的意思还是犯了什么错被逐出来的,圣上封了她女吏,又将她指给张大人,说不得还是看在宫里那位娘娘的份上,要是自己就这么将人接走,于公于私,都不好说。  这般想着,薛守义对张沐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想着自家侄女还要受人家的照顾,态度更是客气。  张沐见状回道:“薛姑娘这样住在蔽府上确实不很方便,何况薛姑娘是带病之身,张某对此也很是烦忧,不若这般,张某派人去贵府上带几位曾伺候在薛姑娘身边的丫鬟,您看如何?”  “这样再好不过,劳张大人费心了。”薛守义闻言脸上终于有了笑影,这办法可谓一箭双雕,既能照顾侄女,又能防着侄女在张府出了事,他们却不知情。于是和张沐客套一阵之后,再那位谢大人的陪同之下,再次回了薛府。  薛姨妈知晓之后,虽然放心不下女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亲自去女儿的院子,点了灵儿燕草等宝钗身边服侍的,收拾了些衣裳细软,目送着她们随着谢祁离去。  薛守义虽然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没能完成嫂嫂的嘱托,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借着铺子里有事,带着儿子一起去了前院书房。  薛姨妈斟酌再三,还是放不下女儿,就归整了衣衫,乘车去了贾府,想借姐姐王夫人向宫中的惠妃娘娘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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