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麟也是饿了，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啥意思，老爷子，你刚才说是来拜谢的，其实我该谢谢您的，那天跟回鹘人打架，您回护我，我得谢谢您呢。”

“哎呀，这可不敢，小公爷您这一架打的好，今后我们跟回鹘人打交道，可就好做多啦，说起来不怕您笑话，下官跟这些回鹘人交涉，实在是头疼的很，这一年多来，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气。”

程麟一边给程县令让酒让菜，一边说道：“老爷子，您是老人家，我是年轻人，您跟我说话不要这么客气，就叫我程麟好了；我听说回鹘军马的粮饷是咱们供的，这些回鹘人吃不惯咱们的米面，您看能不能给弄些牛羊肉吃。”

程县令说道：“下官怎敢造次，您是公爵，下官只是从六品微末前程，蒙小公爵看重，同席而座，同桌而食，已经够下官在同僚面前吹嘘一生了。”

“只是小公爷所说回鹘粮饷一事，要是一顿两顿的，勉强还能做到，要是经常吃肉，卑职实在有心无力。”

程麟好奇的问道：“为何？就算没有猪肉，牛肉总有吧。”

“哎呀小公爷，猪肉哪里能那么容易，羊肉还能凑合，至于牛肉，那更是难办。”

程麟有点不明白，问来问去，程县令当程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爷，外头的事情不怎么明白，仔细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古代，鸡鸭鱼是不算肉的，养猪成本高，猪肉很少，最常见的是羊肉，至于牛肉，肉牛也很少，杀耕牛是犯法的，所以也少见。

长安附近屡遭兵祸，居民比以前少得多，供养两千人的吃用加马草，烧柴和杂七杂八的开销，其实也是很大的一笔开支，这费用只能摊派到百姓的头，现在也就是勉强维持，要吃肉，一是也没地方买那么多的牛羊去，二是就算有牛羊，也没钱买。

要是去远处采买牛羊，就得增加费用，没地方出这个钱，只能增加百姓的摊派，百姓们也就是能勉强度日，要是摊派的多了，也会出事情。

程麟听了奇怪的问：“我记得长安是大城市，人口百万，怎么连两千人都养不起？”

程县令笑笑说：“小公爷，咱们这长安分两个县，卑职管的是长安县，还有一个万年县，县里面登记的百姓户数其实已经很少啦，也就以前的一半左右吧。”

“而且大部分田土，都是豪门高官占着，士绅是不纳钱粮的，一般的百姓，除了纳钱粮以外，还有各种费用摊派，再加无偿劳役，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要把供粮食改成供牛羊肉，那决计供给不起。”

程麟说道：“也是，从百姓身打主意可不是正途，总该国家拨款才是。”

程县令点头道：“正是，小公爷，我听说明天朝会，就要议这粮饷的事情，下官斗胆求您一句，倘有机会，还请奏实情，千万不可再添赋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