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帘禾吓了一跳,忙要看他的伤势,不料林锦轻巧躲开他的手,淡淡道:“无妨。”
他看着帘禾,恍惚想起他方才说:“玉岚回来了。”
心中微愁。
玉岚随老师从白云桥洞回来,意味着帘禾要离开都城去亲自履行他身为质子的责任了。
他也只能护得了他这一时。
林锦伸手在他鬓边轻轻抚了抚,既无奈又带着一丝安慰的笑意。
缓缓道:“扶容,你有你的悲喜,我亦有自己的惆怅,或许我比你幸运些许,但并不见得在面对这些难事时我便能比你聪明几分。”
帘禾看着林锦眼眶湿热,忙低下头,想了想又跪拜在地,郑重而虔诚地低声道:“公子之恩,刻于容心,此生虽不再见,必结草携环以报。”
林锦看着他缓缓摇摇头,转头看着窗外半残的菊花,良久方道:“活着,便足够了。”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重响,那是帘禾叩首的声音。
木门被轻轻拉开,吱呀声响轻微,林锦似乎是被吵到了,捏着窗前的指尖发白,在合门声中闭了闭眼,复又烦躁的蹙起眉头。
许久之后,这间屋子安静的仿佛不曾来过人一般,他才轻叹了口气。
“缘分尽了,各安天命罢。”
他对着帘禾离去的那扇木门拱手一拜,道:“世事未定,世子殿下,后会有期。”
林锦挥去衣摆上的褶皱,在林荫小道上,踏着秋日和煦的丝缕阳光,走进禅室。
禅室中的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衣,相貌虽不出彩,但出尘的气质隐隐压了林锦一头,让人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女子眼睛极大,又清又亮,指尖夹着一枚棋子,柳眉紧蹙,十分严肃。
男子神色淡然,也不催促她的举棋不定,听见脚步声侧头对林锦笑道:“林公子来了?”也不待林锦答话,又对面前的女子道:“廖大人莫要着急,慢慢地想,我与林公子吃些茶点罢。”
说罢便走向林锦,坐在小几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廖大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神色动作未曾改变丝毫,倒像是一桩木头人。
林锦知道老师对棋艺的痴迷,也不去打扰。看着男子的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尊敬。
在棋艺上难住了堂堂国手,这位大师确实深藏不露,难以揣测。
“素玄大师。”林锦一礼,神色间尽是恭敬。
若是让林相瞧见定要诧异她的宝贝儿子何曾如此,然后不服气地吹胡子瞪眼挑挑这位大师的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