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条件又是什么呢?不会只是离开季文儒这么简单吧?”我抬眼望向她的眼睛,刚才还是通红一片的梨花带雨现在已经是清明一片了。
“条件就是离开季文儒”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季文儒,从今以后他出现的任何地方都不许存在你的身影,无论从手机、短信、邮件等等通讯都不许联系,就算他找到你,你也必须装作不认识,连话都不许讲一句,更不许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明白吗?”
“呵呵,明白”当真是把所有路都堵死了,“既然这么严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签署什么协议?”
“不用,什么都不用签,什么都不用留下,但是你要记住,一旦你违背其中任何一条,我都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她的脸突然露出了恐怖无比的阴鹜,她的实力和决心让我清楚的知道,她完全有可能将说出来的变为现实。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不会不接受的,陈喜,因为你玩不起。你也知道季文儒不可能真的和你在一起的,你们俩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现在也许图个一时新鲜、图你几分姿色,和你在一起了,但是这不代表会永远在一起的。他终究会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到时候你恐怕就人财两空了。与其落得那般田地,还不如选择跟我合作,捞个盆满钵满,至少还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你能接受和我谈判,不就正说明了这一点吗?”说完,她得意地笑了一下,仿佛对自己的推断非常自信。
而我呢,确实也不得不承认她推断之准确,没错,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现实。现实不是童话,我不曾拥有过人的美貌和智慧,我也没有豪门争宠的能力和优势,我凭什么去留住一个风流倜傥的豪门公子哥呢?婚姻不是劫富济贫,是势均力敌的较量,两相实力悬殊情况下的比拼,我当真觉得没有信心、也没有必要。所以今天答应了齐玟霏面谈,我的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了。只是,就算理智如何去解剖分析,我却依然不想把所有一切都变成赤裸裸的交易,所以才迟迟未下决定,希望还有所转还余地。
“我接受……”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内心倔强却还保留着最后一点余温,“但是必须按照我的方式,当然,你所需要付出的也不必那么多。”
“你的方式?”她深邃的眼眸瞬间不见天日。
“是的,我答应你离开季文儒。但是由于之前和他有约定,必须等他主动厌弃了我的时候才能离开,所以日期我不能保证,但是在此期间,我可以保证的是任何女人包括你对他的引诱和吸引,我都会选择视而不见,直到他的厌倦。第二点,离开他以后,我坚决断绝和他的所有主动联系,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生活和工作,也就是说,在工作层面上我们的联系以及生活场所的同框,我不能完全杜绝,但会尽量避免。第三点,洋城银行的事情你必须亲自处理,并且给我书面致歉,这是你欠我的,不可以商量;至于说房子、车子和户籍,这些都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我要你做到的就是完全退出我的生活并且承诺今后不再对我进行任何层面的干涉,类似洋城银行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你明白吗?”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完了这一段话。不是我不喜欢金钱财富,只是我知道,齐玟霏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如果拿了她的东西,今后的麻烦也许会更大。
“我明白,说到底,你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而已。”她悠悠地吐出这句话,看得还挺明白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明白地回复,就算我是空手套白狼,此时的她恐怕也绝无他法了。
“你要我怎么信你?万一你不离开呢?”她像一只刺猬警醒地竖起了根根插刺。
“你怎么信我,我就怎么信你,如果你还是坚持拼尽全力把我弄死,你信不信我会在临死前拉着季文儒去民政局登记?”我也张开了满口的利齿,严阵以待。
“你……办不到的……”齐玟霏的眉头扭到了一块,眼神变得哀伤,根根的利刺仿佛蒲公英一般,被风一吹就散。
“你可以试试看”我丢下一句话,然后踏着胜利的步伐走了。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怜悯,就这样走了。一个女人的执念过重,注定是一场无尽的悲哀。没有回应的爱恋还在舍命地追求,这样的人生既是她的不幸,也是旁人的不幸,所有被卷入她这场灾难的旁观者都会被折磨得魂飞魄散,而不自知的她,恐怕只有等到了最后身边再无陪伴的时候才会幡然悔悟,最后也把自己研磨个烟消云散吧。
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到的不多,但是听到的太多了。只是,生也罢,死也罢,这些都是她的路,我不是造物主,更没有什么宽广的胸怀去包容这些,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远远地躲开,然后才是同情地叹息吧。
夕阳的余晖打在我身后,前面的影子被拉长,我的脚踏在我的身影里,正如生命是过往的层层堆叠一样,所有的存在只是另一种故事的延续,而延续,其实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