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贾瑚都没出现在贾赦的面前,父子俩的关系似乎比起以前更为恶劣了,甚至连通过贾琏传话都没了。 不过据贾琏说,老太太与老爷大肆吵了一架,两人之间谁也不想让,最后气的老太太又请了太医。 至于缘由,隐隐绰绰地有些传言,但是贾琏还真说不大清楚,倒是贾瑚,却是猜出了个二三来。 贾瑚自己的心绪复杂,外加上衙门里事儿忙,索性地就不去理会那府上了。 贾政和贾母可真心给贾赦气死了要,这明明是一家子的好儿,可贾赦这个鼠目寸光的,竟然舍不得那点子银钱。 听听他说的那些话,简直能气死人,贾母哪怕是到了今天,再回想贾赦说的那些话,她都要忍不住吐血。 “左右她是老二的闺女,即便将来成了娘娘,那也是老二家的娘娘,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元春还能丢下老二不管,孝顺我这当大伯的?况且我的儿子能耐着呢,哪儿需要元春提携了,四王爷是他嫡亲的岳父,有四王爷看着呢。” 言辞间竟然满是骄傲,简直不知所谓。尽管是在密室,可这母子俩说的尽是这般不谨之言,也是令人佩服。 他以为凭借所谓的父子关系就能让贾瑚那小子对着他尊敬有加,日后为他养老送终么? 简直做梦。 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打小儿性子就拧,谁能喜欢的起来? 现在贾赦竟然妄想和儿子和好,贾母是头一个不相信贾瑚会和贾赦父慈子孝的,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难道说那小子真的大肚能容? 贾母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放弃了,显然如今的贾瑚是在利用贾赦来牵制自己母子的,贾赦那个蠢货竟然还不自知,得意洋洋的样儿,着实地令人烦心。 不过显然,贾瑚成功了,少了国公府的支持,二房的份量贾母心知肚明,不仅不会给元春助力,甚至就是添乱的。 这让一心想要凭借元春恢复荣光的贾母来说,实在是无法忍受的。 贾母的暴脾气来了那也是相当不好惹的,甭看她如今瞧着慈眉善目的,可年轻时,也是手段过人的,不然何以能从重孙媳妇儿坐到这老封君的地位呢? 之前贾瑚的行径便是挑衅了,不过是自己一时不差,给那小子钻了空子,以至于全局落败,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局面。 果真要是拼个你死我活的话,贾瑚一个小孩儿家指不定怎么死的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这贾氏离着毁灭也不远了,贾母一辈子最尊贵的便是国公夫人的超品诰命,临老临老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万景凄凉,所以选择了妥协。 现在看来,这人真心不能示弱服软,不然那的话谁都觉得你好欺负了。 贾母将不成器的长子直接地赶了出去,完全没有顾及任何贾赦的面子问题,左右他是个没脸没皮的主儿,也不怕人笑话他的,自己一个长辈凭什么要对着他好声好气儿呢? 母子之间的不谐算是彻底地暴露了出来,贾赦还是那副老样子,完全不在乎,随便人家怎么议论他,如何地编排他,完全不在乎。 贾珠倒是有那么几分心疼大伯父,因着贾赦,他还专门地跑到贾瑚府上,替他解释一二,希望贾瑚能出面将那些流言蜚语压下去。 贾瑚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贾珠竟然会出面替贾赦说好话。 “只是不知道珠哥儿是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讲这些的?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不小呀,明明知道老爷是为这什么才被老太太责骂的?这会儿来充大头蒜,你算个什么东西?手无缚鸡之力,年岁也不小了,别说保护一家子的安危了,便是连自己个儿的前程都指靠着家里,又哪儿来的脸来我府上说情的?这是想立牌坊么?好人坏人都是你们二房,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没想到呀,这越是道貌岸然者,果然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呀!” 贾珠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出面定然是不讨好的,可也没想到这位如此犀利。 当然,他这般揣测其实也不全算是错的,若是自己的话,站在他的立场上,指不定会说出更恶毒的言语来。 面色惨白的贾珠带着满腹的羞愧离开了贾瑚府上,尽管给堂兄羞辱了一番,不过他觉得值得,自己半点儿能耐也没有,如今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贾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这又是何必呢,与他何干呢? 这以后,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贾母与贾政再没有来找他要银子,贾赦也乐得拿着这钱去淘换金石玩意儿。 没忽悠成贾赦,贾母将注意力放在了王家,至于自己的娘家么,不提也罢。 贾母与王氏的份量截然不同,王家就算是没想着要下场,那也得掂量一二。 这不是个能轻易做出决定的事儿,贾母也不催促,尽管将来的收益可能要共享,而且还得防着王家撇下自家,不过收获毕竟大于风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放手一搏。 果真有了王家的支持,局面立马地就不同了。 到时候就算是贾瑚背靠四皇子,那双方也不过是平分秋色,谁比谁能耐多少呢? 贾母的算盘打的精,不过王家也不是傻子,这没有明显利益的事儿他们自然是不会干的。 于是在军中苦熬的王子腾很快地就立功了,而且还都是那种能让人记住,可又不至于让人忌惮的功劳。 王家出了一员猛将这事儿很快地京城人人皆知,念着老臣旧情的皇帝也高兴不已,王子腾非一般地速度迅速地往上爬,也着实地令人惊叹。 到了这个时候,贾瑚也不得不感慨,老太太果然是个精明能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