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晚这么说,老夫人心疼坏了,直搂着她一叠声的叫心肝儿。余光瞧见低头不语的顾望舒,不禁怒从心起:“来人呐,把这不孝孙给老身关到祠堂里抄家规反省!”
老夫人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两三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拥了进来就要押顾望舒下去。却被得了信匆匆赶来的大夫人拦了下来:“儿媳见过母亲。”
“哼!怎么,现在有时间来见见我这个老婆子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顾老夫人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顾夫人,言语间满是不愉。
顾夫人压抑的咳了两声,等喉间的痒意过去了方才开口道:“母亲误会了,儿媳并非不愿前来寿安堂,只是前些日子受了风寒,身体略有不适。儿媳担心将病气传给母亲,所以便不曾过来给您请安。”
老夫人眯眼打量着顾夫人,下颌略微动了动,许久方才开口:“既然如此,你现在又过来干什么?若是为了六丫头的事就不必了,我顾家还没有不顾血脉亲情之人。”
“儿媳不敢妄自求情,只是望舒才回来,母亲也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府中人多眼杂,难免会传出去,若真如此也好教外人知道,母亲处事的公正。”顾夫人婉言劝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会是这般的人。
听了她的话,原本低垂着头假做无事人的柳晚却皱了皱眉,宫里的事确实是自己引起来的,道理可不在自己这里,若当真由着顾望舒说,拿自己的处境可就不好了。况且,自己刚进顾府,身边除了一起来的一个嬷嬷并两个侍女外,一个心腹都没有,情况很是不妙。
这般想着,柳晚抢在老夫人之前开了口。柔柔的声音仿若流水一般:“舅母这般说可是指责外祖母管家不严?这顾府上下管事,哪一个不是外祖母管家时提拔上来的?就是现在,外祖母也掌着大厨房的事呢,那可是定点岔子都没出。”
“晚妹妹此言差矣。”顾望舒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晚,“母亲何曾指责祖母了?母亲不过是担心下头的粗使下人嘴巴不严罢了。毕竟这宫里的流言有时候还能传出来呢,咱们顾府还能比得过皇宫?”
“晚儿不是这个意思……”柳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顾望舒。
顾望舒却没有看她,只是向着老夫人道:“祖母容禀,当时同孙女在一起的是荣阳县主。虽说只是县主的封号,但荣阳的父亲可是镇南大将军,母亲又是宁国公捧在手心里的嫡亲女儿,说不得哪天就会升成郡主了。您知道的,荣阳县主最是重规矩的,晚妹妹当时没有行礼也就罢了,孙女也可说是妹妹刚入帝京不知县主身份。可孙女还在同县主交谈,妹妹便插话进去,未免也……孙女便是想打圆场都无法。”
一听顾望舒这般说,老夫人顿时便不吱声了,许久才小声道:“当真是那荣阳县主?县主她可有对顾家有坏印象?要不六丫头你准备点礼物去将军府探探县主口风?”
顾望舒抿唇一笑:“祖母且放心吧,孙女和县主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虽说县主当时有些不满,不过在孙女说明妹妹身份之后,县主也就不生气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县主说了,妹妹毕竟是小地方来的,礼数不周到可以理解,不过京中的一些礼仪还是要学一学的。一些勋贵人家也要记一记,也免得下次遇上再这般冒失,给顾府招祸。下次若是再这般莽撞,县主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听到她说的,柳晚瞪大了眼睛。之前荣阳县主可没有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顾望舒她是在撒谎!可柳晚却不能说出口,毕竟她确实才到帝京,顾老夫人给她请的教养嬷嬷还没正式教导。选秀当日她的行为确实莽撞了些。
本以为顾望舒不过一个被养的天真的闺阁女子,纵使有些小聪明也无甚大碍,只要她略施手段便能处置停当,万没想到她居然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