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溜达至一半便想回家了,前脚刚走,后脚她就看见宋庭严急不可耐的搂住了红玉水蛇般的细腰,随后竟当街与她亲吻缠绵,急切的劲,仿佛给张床,两人就要立刻云雨一番。
当时,她对宋庭严毫无感觉,所以她压根没管宋庭严与红玉的事。他娶多少个小娘,纳多少个妾都与她无关。
唯一能影响到的,就是让她觉得恶心。
“姑娘?您去吗?”
琬宁想也不想回绝宝珠,“不去,告诉他,今儿我身子有恙。”
话是说着,但是她起身下地,蹬上一旁的绣鞋,“替我更衣,咱们悄悄跟在他们后边。”
她抬首,眸光透过窗格,天空已染了些暮色,云层边上金灿灿的轮廓,霎是好看。
琬宁长舒了口气,只有看见这样真实美丽的景象,才提醒着她还活着,还能看见,真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京城最热闹的中街上,小贩们都开始支起了摊子,其中还夹在着一些起轮廓粗矿,身形高大的胡人贩子。
挣到钱的胡人都开了店铺,没挣钱的还摆着小摊。宋庭严带妹妹还有红玉逛小摊,显然对这个红玉极不尊重。
琬宁着了藕粉色罗裙,配着素色罩衫,裙摆层叠,粉粉灼灼,十分贴身又不引人瞩目。
宝珠和香绿跟在她身前,三个娇小的人影鬼鬼祟祟,隔着重重人群,跟在宋庭严一行人身后。
鹤仙楼二楼,临窗雅厢。
紫铜炉的檀香香线缭绕,悠悠燃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远处,一容色艳丽,身段婀娜的女子弹着凤首箜篌,音色柔润,弦曲悠扬。
周庭筠捏着杯,朝红木矮桌磕了磕,一脸的鄙夷,“我说,这鹤仙楼的位子多么难定,更何况是这视野极佳的位置,你好歹赏个面,喝两杯。”
沈辞身子倚在身后的软榻,腿随意弯着,胳膊住着窗边栏格,他敷衍道,“别烦。”
“怎么,这窗外还有鹤仙楼头牌还绝的妞儿?我也瞅瞅。”说完,他屁颠抬脚,也凑到了窗边。
银月当空,夜色阑珊。
周庭筠瞧见宋庭严那群人吆五喝六的嬉笑玩闹,后边却跟着三道影子,不远不近,刚刚好。
他眯眼,一下子就瞧见那粉色人影是琬宁,顿时豁然开朗。
“啧啧,那不是小宁宁吗,是旧情人啊。”他嘴欠说道。
一道眼刀凌厉而过,周庭筠额头顿时冒了冷汗,打着哈哈,“阿辞,别,我开玩笑的。”
沈辞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
他方才确实看见了底下的小姑娘,乌发粉裙,眼波澄净,小手揪着帕子,纤细的身子仿佛比他走前更清瘦了。
沈辞就那么静静的望,兀自出了神。
他很久没看见她了。
两年前他从盛京走之前,琬宁还答应等他回来。两年后他回来,她却要嫁作人妇了,多么可笑。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已经订婚了,不日便成亲了,他还在期待什么?
周庭筠可怜巴巴的自酌了一杯,酒气上脑,碎嘴似的念叨,“一天就嘴硬,行军那会儿这家伙晚上点灯熬油的写信啊,一封又一封,快马加鞭的让下属送去边防驿站。不过小宁宁也是,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如今更是利索,索性把你踹了,眼看着就要嫁去侯府了。”
“相府嫡女,侯爵之子,天作之合啊!”
听到天作之合四个字,沈辞抬腿踢了他一脚,阴鸷的眼凌厉又摄人,“闭嘴。”
周庭筠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顿时讪讪缄口。
眼前这家伙是从活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毫不怀疑,自己再这么嘴贱下去,沈辞会利索地将他从窗户口踹出去。
世人都说沈辞桀骜不驯,天性顽劣,不敢将闺女嫁过去。可又谁知道,沈辞的心里早已住进一位姑娘了呢,还是个要嫁人的!
周庭筠美滋滋的在心里暗自分析了一波,感慨自己的才华横溢,心思玲珑,什么事儿都看的这么明白,晃悠着脑袋继续朝外面看。
这一看,他尖叫,“哎你看,那宋庭严的手,是不是搂那女子胸上了。”
沈辞眼色深深,显然也瞧见了。
周庭筠啐道,“这宋庭严真是个王八羔子,哭着喊着要娶那小宁宁,现在怀里还搂个别人?按理说,像咱们这种世家公子,有几房小妾倒也正常,只是这快成亲的节骨眼上,实在不该。”
他们趴在窗边,看入迷,浑然忘了身后重金聘来的头牌。
后头弹箜篌的雀儿面对残羹冷炙,生生抑住了颤抖的手。她面色铁青,却也坚持弹完了接下来的几首小曲。
身为鹤仙楼的头牌,什么样的场面她没见过,她也是有职业素养的。
泠泠碎碎的音调越发急促,婉转不停。
这厢,琬宁见宋庭严那双手隔着外衣在那女子胸.前揉捏的越发肆无忌惮,暗忖着时机也成熟了。
她和宝珠香绿低头吩咐了几句,几个人便从一侧街道快步走了过去,随后走在和他们对向的路上。
李侍郎对宋庭严的妹妹宋枝枝垂涎已久,此刻有机会与美同行,殷勤献得紧。
目光如胶似漆的黏在宋枝枝身上,冷不防撞到了前方的人。
香绿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脚底不稳险些摔倒,她骂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看……咦,你是李大人?”
李侍郎被踩了结结实实的,正欲开骂,见是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也不好粗鲁,哼哈了一声。
两个人这么一闹,宋庭严这才缓过神,看着前方亭亭而立的琬宁,面色顿时恍若吃了猪肝紫涨,方才还游离在软玉温香的手僵直着不敢动。
琬宁不可置信的望着宋庭严偷香猥.琐的手,纤弱的身形有些站不稳,声音清脆有力,透过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吸引了行人的视线。
“宋庭严,你好无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