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娘亲不喜欢武将家的人,总觉得那样的人天性粗鲁,不会疼人,担心她吃亏。
唉……
女儿家细细密密的心事若院中的柳树,丝丝绦绦理不清楚。
早膳是莲子百合红豆粥,配上昨夜新腌的脆黄瓜和香芹,松软的糖心蒸糕和八宝甜酪,可口开胃,盛在精致的碗碟里。
饶是这样,琬宁还是没什么胃口,只恹恹的喝粥。
正吃着,外头盛管家有礼貌的在藤廊下请安。
琬宁示意宝珠开门,盛总管进来行过礼后,禀告道,“姑娘,太学府的宋家姑娘在前厅等您。”
琬宁心里涌上暖意,脸庞浮着笑,“告诉淳妹妹先吃盏茶,我去更衣片刻。”
她又喝了两口粥便回里间了。
轩窗被斜木撑支着,拂面凉风怡人,她照着妆奁上的铜镜,细细的描着眉,身后香绿手法娴熟的替她梳发。
“淳姑娘定是又邀姑娘去寻楼听曲,姑娘就穿这身吧。”宝珠拿了一套布料华贵的衣裙走出来,“这布料颜色极好,衬着姑娘肌色蜜白胜雪。”
琬宁放下了手中的青雀头黛,扫了一眼衣裳,唇角含笑,“穿什么都是一样的。”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铜镜中的女子巧笑倩兮,眼角眉梢轻绽的光华美艳的不可方物。
豆绿斜襟薄衫,素月牙白曳地裙,盈盈一握的腰系着柔软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着祥云的小香囊。
娇俏含羞,明媚动人。
琬宁攥起案上的一对珍珠耳坠,随后带宝珠出了门。
出了闺房,路过一截水榭石子路,便是萧院待客的正厅。
厅里端坐着一位娇粉罗裙的姑娘,琬宁抿唇,整个盛京,就属宋淳妹妹与她来往最密,也还记挂着她。
她鼻头一酸,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的好姐妹。
“淳妹妹。”
轻灵的声音一唤,厅上的人闻了动静便急忙凑上前,明艳的小脸嗔了句,“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发生这么大事都不和我说,整个盛京都传开了!”
琬宁拉过她的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说也罢。”
两姐妹往外走着,宋淳眼眸一转,“倒也是,按理来说我们这样的身家,嫁过去做主母,房里保不齐是要弄几个妾室的,但那宋渣男在你俩订婚的节骨眼闹出这等事,怪不得你爹发了那么大脾气。”
“今儿去哪,还去寻楼听曲?”琬宁抬头眯眼,今天的日头甚好。
宋淳是个心性纯真的,琬宁一打岔,她就浑然不知接着话茬说下去了,“去什么寻楼啊,颐顺伯爵家夫人办了场席面,美其名曰,家里的园子重新翻新了下,邀请盛京官眷达贵观赏,实则是替她嫡出的二姑娘选夫家。”
说罢,还亮出了捏在手里的帖子,眼眸瞪的晶亮,“那徐大夫人是避嫌才给咱们下帖子,她巴不得今儿一个女眷都不去,让她姑娘一个人可劲挑呢。”
琬宁食指敲了敲宋淳额头,笑了句,“她既要唱戏,咱们就且看着就罢。”
说完,她随口嘱咐,“宝珠,带上晨起时母亲留下的帖子。”
这样的帖子薛氏不知有多少份,生怕她错过哪场席面。
两人出了萧院,便听到一句娇滴滴声音。
“二姐姐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