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采蝶轩成衣铺里客人不多,除了屋里坐着一个看着像客人的黑衣男子,并没什么人。
主家看琬宁两人衣着不凡,打扮讲究,心知识大户人家的姑娘,便拿了一堆月前新到的款专心伺候二人。
琬宁低头和宝珠挑选料子,总觉得屋里那黑衣男子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可抬头看过去,那人又若无其事的看衣服。
她有些犯恶心。
正巧,外头走进来个黄衣男子,径直走到跟前,压低声音,“姑娘,我们二爷邀您一叙。”
二爷?琬宁疑惑的看着他,难道是她交代沈辞的事有进展了?
她警戒的看向他,“沈辞让你来的?为什么不是十绥传话?”
黄衣男子解释,“十绥小哥被二爷指了别的差事,便让小的传话,爷就在不远处,姑娘一去便知。”
琬宁放下了警惕,将料子放在桌上,理了理头发,冲宝珠喊句,“你先看着,我待会儿就回来。”
琬宁跟着这黄衣男子朝外走,目光朝他打量。
男子衣着看着是个小厮打扮,只是料子却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袖口处里边好像还绣着什么花样。
她幼年时见过沈府下人的穿搭,好像并不是此类风格。
两人越走越偏僻,眼看着就要拐进一处小巷时,琬宁终于想起了这衣裳料子的古怪。
是孙家,是孙家的下人。
当今的孙皇后喜欢莲花,孙府人的衣袖里边都绣着一朵莲花。
孙皇后母家势力庞大,她的父亲是军机处重臣,哥哥是镇北大将军,掌管着可以号令北境军队的玄武兵符。圣恩隆重,孙家却依仗功劳作威作福,孙皇后在后宫更是一手遮天。
如此恶毒之人,也配喜欢高洁的莲花。
琬宁不耻。
她步子轻,刻意放慢步子,趁那人不注意,转身便朝后跑。
可那下人到底是个男子,听见了风声,见琬宁要跑,一个箭步追上来,扯过她的手腕,凭借着蛮力硬生生把她拽倒。
琬宁心跳加速,死死盯着他,身子向后挪,手里藏着发髻上的钗子。
她咬牙,“这里是盛京,天子脚下,我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你岂敢?”
黄衣男子露出奸.淫的笑,“我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之女,这天下都快易主了,你少拿天子吓唬我。”
他步步逼近,甚至还急不可耐的搓搓手,“告诉你,今儿落在老子手里,让老子舒服舒服,就留你一条贱命,若不从,老子就先杀后.奸。”
琬宁借着他说话的功夫,瞅准时机,拿着钗子朝他大腿用力刺去,然后起身就要跑。
黄衣男子眼看着她要跑了,冲着巷子后边喊,“他娘的,愣着干啥,追啊!”
琬宁脚跟发软,跑不快,眼看着就要跑出巷子到街上。可身后的大汉很快就抓到她,把她朝后脱。
她双手死命的掐身后的人,可男女的力量殊同,她抵不过。
琬宁眼冒金星可恍惚间好像看见一道墨色的人影。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她顾不得其他,拼尽全力喊。
“沈辞!”
那道人影没能回头,转瞬琬宁就被甩到地上,脑袋磕到了一旁废旧的推菜车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黄衣男啐了一口,凶神恶煞的盯着琬宁,“小娘们,还跟伤老子,是个烈性的。”
随后转头朝后边阴影处喊道,“兄弟们都出来,你们一起上,给我好好伺候她。”
他话音方落,就觉察到一股透体生凉的杀意。
习武之人,反应比寻常人敏感。
黄衣男转身,发现巷子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仅仅是孤身一人,他却感觉身体在抖,因恐惧在抖。
那人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眼神阴鸷,带着浓浓的杀意,宛若地狱的恶狼。
他目色猩红,声音满是杀意,“狗东西,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