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脚下的平地开始剧烈晃动,周围的一切即将坍塌,突然一个失重,伴随着尖叫,姜后缘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屋内昏暗,天还没亮……
原来是梦。
重新躺下,女孩儿把自己缩成一团,让被子里的温暖来弥补她的安全感,忽而觉得身上一重,隔着被子隐约听见粗喘的呼吸。
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一个暖烘烘毛茸茸的大狗子闯进来。
是红枣,它陪了姜后缘一夜,刚刚被她的尖叫惊醒。知道女主人做了噩梦,马上实施安慰行动。
红枣比她温暖多了,姜后缘伸手抱住它,将头浅浅地埋进它的毛毛里。
意外的,红枣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与孟琛的不同,但是很相近,以假乱真足以让她安神,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七点十分,孟琛仿佛预料到小丫头今天会赖床,轻轻打开房门,屋子里满是少女的甜香。
是缘缘的味道。
坐在床边,男人俯身拍拍小丫头的肩,过了一会儿确定有苏醒的迹象后,才连被带人的将她抱坐起来,不至于吓着她,让她整个一团窝在他的怀里。
女孩儿的回笼觉还没有睡足,皱眉嘟嘴,伸手轻轻推着男人的桎梏,却又靠在他的胸前打瞌睡。
热热的小脸与他的胸口只隔着一件衬衫,很快便开始交换温度,男人嘴角上扬,原本常年的低温体质,竟从胸口一点点的,慢慢暖遍全身。
缘缘是他的小太阳。
孟琛又纵容了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最后眼看着七点半,才不得不开口又唤她一声。
“缘缘。”
男人声音极度低沉而温柔,女孩儿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句,“爸爸我困……要爸爸抱抱……”
爸爸?
他有那么老?
男人失笑,自己可只比小丫头大了三岁而已,可眼神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的缘缘从小没了爸爸,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她要找爸爸,但越是这样,心中肯定越是想念……
幸好他很早就找到她、保护她,今后,他会补齐所有她缺失的爱。
或许是小丫头的一声梦呓让他彻底心软,亦或许男人今天原本就不想让她去学校。
孟琛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直到小丫头抱怨不舒服,又搂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女孩儿很自觉,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本能地在男人怀中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小脑袋抵在男人胸口,却又觉得呼吸不畅向上拱了拱。
孟琛配合着伸出长臂让她枕着,就在小脑袋贴上的一瞬间,手臂回搂住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这给女孩儿提供了极大的安全感,她瞬间放松身体,小手也大胆地搭上男人的腰。
温温热热的小丫头就在他的怀里,瞬间融化了他整夜的冷霜。
不久,男人的呼吸也逐渐趋于均匀平静。
孟琛昨晚把姜后缘送回房间后,独自去了夜烈,兄弟们提前接到邢东的消息,在孟琛去之前就已经将事情解决了七八。
上半夜他们找上张家为姜后缘平事,下半夜则陪着孟琛喝闷酒。
邢东一直秉持的理念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待张涛张松那两个烂人就不该手下留情,这样的人,将来放在哪里都是祸害。
他就不明白一向不给二次机会的孟老大,为什么总是放过他们?就像这次,二次招惹,上门警告就完了?!
孟琛喝着手里的酒没管他,沈卫然笑了一声,“盛明每年资助名额有限,张全自任教导主任开始,以学校的名义,个人资助那些家境贫寒的学生。至今为止,那些受过帮助的人,无一知晓真相。”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现在这个功利社会,无论是何身份,没人愿意做好事不留名。
张全是一股清流,只可惜他的两个儿子太混蛋,完全被家里的太太和外人的夸赞宠坏了。
孟琛放过他们一次,警告他们一次,看在张全的善良上,他已经给足了机会,若再有第三次,就别怪他心狠。
邢东此时也听不进去这些,抱着酒瓶子往沙发上一靠,大声质问,“你们说!傻蛋是不是真傻?老子哪不好,她竟然看不上老子!”
今天放学的路上,米诺非常正式拒绝了邢东,没有理由。
秦湛抱着电脑,嫌弃地看了一眼沙发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倒是易任飞少见的在这种事上发表见解——
“那就关着呗,只让她和你相处,时间久了她就知道,能依赖的只有你,也离不开你。”
“关?”邢东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有用?”
易任飞灌了一口酒,脸上尽是傲娇,亮出右手抖了抖,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在昏暗中微微泛光,“老子等她二十岁就结婚,你说有没有用。”
邢东若有所思,就在他盘算着如何效仿时,孟琛沉沉地开口,“你如果不怕她死,就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