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蝶筱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走神了,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眼前还有这个难对付的家伙。于是慌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专心吃鱼。
凌允狂则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女子,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微笑。
……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相互交错的枝桠洒在凌允狂的脸庞,落下深深浅浅斑驳的影子,当第一声清脆的鸟鸣在悠远的山谷中回荡,婉转悠长,当第一阵秋日的凉风轻拂万物,带走艳阳的焦躁,熟睡的凌允狂终于肯睁开他那朦胧的双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揉着靠着有些酸痛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件早已千疮百孔但还能依稀辨得出模样的暗紫色衣袍从他的身上滑落。凌允狂挑了眉,有些奇怪地用手将它捏起来,不像是自己的衣服,搭在他的身上还隐隐的有着女子的清香,怎么说,盖在身上,竟让人莫名地有股暖暖的感觉,这一觉也是睡得格外安心。
“你醒啦?”
“嗯。”随意地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放下衣服,他刚刚站起来,就有几个色彩单调但明亮的果子送到了他的眼前。
凌允狂没有接,只是顺着那白皙纤弱却挂着小水珠的手臂向上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简装的蝶筱,身上的衣服脱了外袍,只有里面的单衣,用几根布条绑紧,倒也轻便,一头黑发利落地挽在脑后,秀眉轻扬,正一脸狡黠地笑着看他,示意他接过果子。
“不要。”凌允狂不知哪里来的傲气,就是冷着一张脸无视她那带着讨好的讪笑,转身捡起蝶筱的外袍,很是不满地将那件袍子扔给了她,“穿上。”
对上蝶筱怪异得说不出来的眼神,他微微低垂了眸子,语气也软了些:“秋日天寒,你要是在这里病死了,别指望我带你出去。”
蝶筱无语地撇撇嘴,但看到他那不善的眼神还是乖乖的接过。这人也真是的,明明是关心别人,却冷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他这脾气。
说起来,昨天晚上还难得见他露出了笑容,怎么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是奇怪。
难不成,昨天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蝶筱疑惑地挠挠头,余光瞄见凌允狂一副看白痴的不屑眼神,也只好憨笑几声,忙把手上的果子塞到他的手里,继而成功无视了他满脸的杀气,自顾自的绕过他,在前面走。
跟在她身后的凌允狂拿着那还带有她残留体温的果子,目光深深,缓慢地拿起一个丢到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接触到他味蕾时,竞相迸发,也得以使他早已罢工的肚子又重新恢复新生。
她从哪里弄来的这果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味道还不错嘛。
凌允狂迅速地解决完手中的几个果子,眉眼弯弯,满意地眯了眼,看着前面满面朝气的蝶筱,心下也是欢欣自足。
蝶筱敏锐地注意到凌允狂已经把她给的果子解决完,也暗自偷笑起来,她就知道那人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说的话永远跟不上自己真实的感受,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