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认得他的声音,那是西王身边的人。
“王上让你去一趟。”
果真还是要单独再被叫过去再说一顿……西流虽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不是刚从他那里回来么,但是也没办法,他只得应承下来,却看到那位公公还立在门前没走,“还有何事?”
那位公公笑了笑,轻轻道:“王上说,让您把身边这位姑娘也带上。”
西流内心长叹,啊……延武这个长舌妇……不好好研究行军打仗,每天尽在这皇宫里传些蜚短流长……
西流看着无疆,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看得门外的公公又抿嘴笑了笑,心想:这位常年不在宫中的殿下在这方面跟西王可真是一点也不像呢。想当年,西王追求西后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全城瞩目。那时他已然称王多年,可后位一直空悬,身边没有一个女子。宫里的麽麽公公,朝堂的将军太傅等文臣武将为之愁苦烦闷焦头烂额,举荐过许多适龄女子,环肥燕瘦,能文或是善舞,但都被西王拒绝,直到有一天他在城东的街头遇到了如今的西后。
那时她还是一个叫炽羽的平民女子,一袭白衣盛雪,身姿翩然若仙,她牵着一匹银白的汗血宝马晃荡在满城华贵的西宣,仿佛是这富贵粗旷、热闹喧嚣的王都街头唯一的一抹静谧温柔。
令人心头一动。
而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识相的纨绔冲撞了这份静谧,在行人如织的西宣街头打马奔行,冲倒了街摊和路人,就在一位老者要伤于马蹄之下时,一袭白衣翩然而起,在狂蹄之下拉住马辔,纵身翻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狂马制伏,她端然坐在马背之上,像西疆南山上那一朵空灵的的冷梅。
就是那一眼,就让西炎从西宣的繁华街头追到了蛮姜的深山之中,皇位空悬的那段日子,宫里的麽麽公公,朝堂的将军太傅等文臣武将又是为之愁苦烦闷焦头烂额,整个西宣都知道他们的西王追西后去了,日日翘首以待,终于某一日在西宣的街头看到两人策马并行,紫衣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白衣眉目如画身姿翩然,西宣举国欢庆。
那欢声笑语,如今仿佛依旧飘荡在公公的耳边。
“那就去喽。”正当他的殿下进退两难之际,身边的姑娘反而率先开口说道。
“的咧。”公公眉开眼笑,他就喜欢这样爽快的女子,“姑娘这边请。”
穿庭走巷,西宣皇宫并不如何富丽堂皇,花草不多,反而高树林立,假山纵横,大约走了一刻钟时间,他们来到一间叫做“微时”的屋子前。
“殿下,请。”
与西宣整体粗旷的风格相比,这件屋子倒是布置得飘逸空灵,几株冷梅,几缕纱帐,随着打开的门,轻轻飘舞起来。
步入屋内,无疆见一男一女言笑晏晏,指着玉石桌前展开的一幅什么东西在亲密地交谈,男的挺拔魁梧,星目剑眉,给人不怒而威之感,身边女子身材颀长,面容姣好,服饰虽并不十分华贵,但是眉宇间的神态,让人觉得既有清逸出尘的雅致又有不可侵犯的高贵。
无疆在扶风茶楼曾听闻先帝后早亡西炎年幼即位,以幼龄管理朝政,独撑王朝,十七岁那年御驾亲征,力挽北境于狂澜,扶大厦于将倾,虽已即位十几年,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六七的年龄。无疆正打量着这两位传说中的帝后,突然听到身旁之人喊了声:“王兄,王嫂。”
王兄?王嫂?
无疆微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