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若斐那方的温度在升温,蒲德这边态度十分冷淡。
蒲德自蒲若斐站在人群前列便没有再跟上去,倒不是她有大如天的胆子敢玩忽职守,她是被突然出来的幼白姑娘给拉走了。
幼白一名地坤原是没有这般力气轻易拉着一名天乾走,只是她跟上来紧紧攥着蒲德衣襟不放,在要开口时却被蒲德反手捂住。
蒲德正在蒲若斐身后,她不是不明事理的,怕拉扯间惊扰了主子和陛下,见自家暗卫都在不远处,才稍稍放心随她去。
“恩公,终于又见到你了。”
不同于幼白的惊喜,蒲德是面无表情的冷落:“幼白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幼白怔住,这时她才惊觉到自己没头脑的莽撞:“我,我唱了几天的戏了,也没见恩公来看。”她又连忙补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恩公来看戏,班子不会收钱的。”
“幼白姑娘,我那日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恩公,而且在下并不喜欢看戏,”蒲德身材高挑,这会也看不见自家主子了,不禁有些急:“我家主人还等着我伺候,告辞了。”
“恩公,恩公!”幼白要追去,胳膊却被人拉住:“幼白!全班上下找了你半天,你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戏要唱!”
“爹,”幼白见父亲怒容,不敢再追,老老实实垂下手:“幼白错了,我这就去上妆。”
班主缓了语气:“你这几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唱戏也不经心,平白让京里班子看了笑话去。”
幼白这时慌张了,没了平日的利索劲,如同小孩子一样不敢回话,只低着头听着。
“刚刚那姑娘是谁,怎么认识的”
“没谁,爹,她就是入京那天帮我们拉车的人,是个好人。”
班主心疼道:“幼白呀幼白,我原以为你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糊涂!京里的人能信吗,这几日来挑事的人还少吗?告诉爹,你跟她私会了几日。”
“爹,我这是第二次跟她见面。”
“真的”
幼白点头:“爹,我这几日一直呆在戏园子里,哪都没去。”
班主叹了口气,他肚子里出来的肉,他自己知道。幼白不是个撒谎的孩子,他信了:“回去准备吧,别让如意堂觉得给的银子不值。”
“主子!”蒲德拨开人群,四处张望。
戏台上锣鼓又开响。
台上的丑角领了赏一路鞠躬的退下了,换了五名男性天乾赤.裸着上身上台。
他们上台后利落的给大竹笼内的半尺小球点上蜡烛,三尺宽三尺长的竹笼在漆黑的夜色里红彤彤起来。蒲德眼睛明亮,发现班里的人为讨个好彩头,竹笼外分别用黑墨写了“福”、“贵”、“富”、“禄”、“寿”五字。
当下,五名天乾用结实的麻绳将笼子系到腰带上。
笼子不轻,但天乾们仅凭腰力就拉了起来。五人在台上角逐,沉重的笼子上下跳跃左右滚动,可五人的身姿依旧是那么的轻盈。
红绸小球在竹笼内滚动,却能不灭,博得了大多数人眼球。台下的气氛被带动起来,叫好声比方才更胜,掌声连绵不绝。
五人跳跃着依次经过台前,竹笼旋转着要掉到台下,被人轻巧一拉,竹笼又奇迹般地回到了那人身前。这时,后台配合着一振锣鼓,众人震惊后复又笑了起来。
蒲德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看得入迷,她推开围观的人,强硬往里面挤,听了不少怨言。
又一个人走在前面用脑袋顶起了竹笼,他满头大汗,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与在身后的四个人一起,让竹笼在脑袋上转了几圈,然后其他人顺利将竹笼甩在身前,用手接住。但他并没有顺利拿稳竹笼,竹笼顺力脱手了。
麻绳是结实的,可他的腰带不堪重负,在这一刻硬生生的中断了。腰带崩了,裤子掉了,台下人惊呼,竹笼摔下了台。
“主子!”台前因后退倒了一片,没挤到前面的蒲德终于看见了站在前头的蒲若斐。
偌大的竹笼如同在空中疾驰的火球,朝苏容婳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