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好眠。
蒲若斐在龙榻上睡的安心,连日的心神消耗敌不过上好龙涎香的催人入梦。
不知不觉她睡过了一个时辰。
醒来时入眼的是黄色的承尘,静思园六柱架子床上的承尘是月白色的,与明黄色大相径庭。
蒲若斐揉着眼坐起身,方回过神来。
身下睡的是一条是滚红边的茵褥,身旁是一红木凭几,几上堆了两堆奏折,奏折后是苏容婳的雾鬓云鬟。
苏容婳身下坐着的是另一条滚绿边的茵褥,见她由朦胧转为清醒,就将左臂搁在懒架上——手上还拿着一本翻开的折子。
她的眼神如往常凌厉,看着蒲若斐慵懒的神态如同展望天下般专注。
“醒了”
蒲若斐向后一坐,斜倚在斑丝隐囊上,懒散的笑:“我睡时陛下在看折子,我醒了陛下还在看。我伴着陛下,陛下却在陪着江山。”
苏容婳有些不自然:“你哪里是在陪着朕,身在朕边,心早就去见周公了。”
“哈哈哈,”蒲若斐修长的手指捻着搭在膝上锦被,随意道:“我一人见周公如何痛快,莫若陛下陪我去。”
说完她就发觉话说的不妥,太轻佻了。其实,妻妻闺房间的乐趣再出格些也无伤大雅,但她的爱人不是寻常女子,是九五至尊的女帝,是天下之主。
是只可做不可说,对房中事也单调严肃的人。
先帝在时苏容婳就被立为皇太女,学的是帝王权术,看的是天下苍生。小儿女间的你侬我侬苏容婳是接触不到,也看不惯的。
就是她的生父吴太后,也是名门家的地坤公子,自小学的是诗书,弹的是琴筝。嫁给先帝后,见的也都是恭敬的宫人、持着肃穆的皇帝,也听不到调.情肆意的话儿。
平时除了催促苏容婳挑选大婚对象,也教不了她什么。
果不其然,苏容婳怒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腌臜话,也来与朕说!”
苏容婳是不会低头的,更不会在这种事上让步。
蒲若斐下意识想告罪认错,后转念一想,隔着凭几对苏容婳道:“我对陛下是一片真心,真情流露也是正常。陛下该不会只想要我这个人,不想要我这颗心吧。”
苏容婳打翻奏折,想斥她胡言乱语,又生生停住。
她那颗不肯服输的心正在发生激烈的天人斗争。
这种自然情意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她的倨傲和尊严却迟迟不肯允她放下架子,并催生着羞耻,一时让苏容婳难以面对。
蒲若斐趁机从凭几上爬过去,紧紧搂住苏容婳。
苏容婳措手不及,随后开始推她,但无济于事,她被牢牢圈在蒲若斐怀中。
蒲若斐嗅上她优雅细长的颈子,满意的感到苏容婳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了颤。然后亲上她脖后的肿块,那是地坤未被标记的腺体。
那里被蒲若斐用唇细细磨过蹭过,留恋的辗转反复,上面盈盈幽冷的梅香是蒲若斐所渴望的,却一直不可得的。
酥酥痒痒的,奇奇妙妙的感觉。
如果蒲若斐忍不住,即便是伸出舌舔一下,唾液在上面也会形成浅度标记。宫婢们都是中泽看不出来,可父后会知道,大臣也会议论。
两人从前亲近时,苏容婳一直没有让蒲若斐如此近的去抚.慰她的腺体。
她突有忌惮,她怕蒲若斐会控制不住天乾的本能。
她还未大婚,这是对她皇权的亵渎。
苏容婳收回心来,是时蒲若斐跪在她面前,她就踹上了她的大腿上。
连身侧的懒架都被她的力道带得倒下。
还好床足够大,蒲若斐被力一冲,后仰到了床边,没有掉下去。
蒲若斐膛目结舌,她方才没有防备是真,但苏容婳是实打实的踹,没有借用任何巧力。
两人坦诚相待过,蒲若斐不会相信她是个天乾。苏容婳不是天乾,那她拥有这般力气的唯一可能便是,她的地坤品级过高。
蒲若斐回想起她午间来时被梦中惊起的苏容婳按住手臂的事,这恰恰也印证了苏容婳品级不低的猜想。
但皇家天乾地坤的品级是绝密,连王妃驸马这些枕边人也没可能得知。
蒲若斐没兴趣去打探这种事,她的腿还隐隐作痛,于是就仰倒在床上不动。
苏容婳压着莫名的怒意道:“过来。”
蒲若斐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原地坐起。
见她如此,苏容婳直道:“胆大妄为,你想置朕何地!”
“臣难道还会有不轨之心?”蒲若斐反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