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宋皇子如果是假意结交,那必定不敢为了一个钟娘去得罪贾琰。
如果是真心结交,那这等奇耻大辱,也是你作为朋友能忍受的?
“可是钟娘一事?”
“皇子也知道钟娘?”李煜眼神热切。
“贾琰是晋王的得力手下,他若是作奸犯科,我自然要盯着他。”
“在来你府上之前,我跟希甫便在贾琰大宅附近犹疑,要不要将钟娘作为礼物带过来,但细想。贾琰不敢公然对我怎样,却会将气撒到你们头上。”
“故而,若是想要一劳永逸,得让这贾琰万劫不复才行。”
周嘉敏早就恨透了贾琰,闻言顿时大喜,“正该让他万劫不复。”
李煜好歹当过多年国主,政治斗争也曾熟稔于心,连忙拽了下周嘉敏。
先前生出的一丝欣喜,荡然无存不说,反而更加惊惧。
钟娘这事牵扯到了宋廷最隐秘的政治斗争,这可是个漩涡。
他若是想要善终,绝不能牵扯进去。
只是就这么放弃钟娘吗?
可是真为了钟娘在赵光义与赵德昭之中选边站,或许将来万劫不复。
“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重光兄若是不想出面,我仍然有办法将钟娘救出来。我无意用钟娘来要挟重光兄。”
孙林直视李煜。
李煜一愣,感觉到孙林这话发自肺腑,虽然为钟娘脱困有望感到振奋,却又有另一番难言的挫败感。
“皇子言重了!我一个阶下囚,哪里有值得皇子利用的地方。”
“不,你有!”
“皇子可知前两日我与契丹使节之间的事情?”
“略知一二!”
孙林将前后围绕迎钱俶的几番暗斗,一一讲给李煜知道。
“即便迎了吴越国主,也不管钱俶是否献土,我仍然大大落于下风,尤其是在这开封城中,晋王可以说一手遮天。想必重光兄也知道亲王尹京。”
李煜到了开封之后,自然有渠道了解到亲王尹京这个典故。
孙林坦然承认跟赵光义的对抗全面落于下风,并没有哄骗欺瞒,李煜自然对孙林又高看几分。
他已然明白,为何孙林说他有用,是做给钱俶看的。
“重光兄,不要多想。哪怕没有迎钱俶这事,我回了开封也要来结交一番。”
“若开封城都知道你我交好,想必你在这处境也要好一些。”
李煜苦笑道:“皇子常来便是,还有什么处境比眼下更为难堪?”
“或许的确会更糟糕!”
王承衍知道有些话,他说出来要更好一些。
“晋王贪恋美色,想必重光兄也有耳闻。早先重光兄入开封,晋王见了嫂嫂一直念念不忘,曾对身边人说,对小周后势在必得!”
“啊!”
周嘉敏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双手交捧,瑟瑟发抖。
“此话当真?这,这,大祸将由此肇起!”李煜也被这消息打击到,脸色惨白,掩饰不住的惊惶。
周嘉敏回想进开封时那屈辱的一路,魂魄飘摇的时刻,晋王扫过她的眼神,的确炙热的过分。
“就算我与晋王争位,再落下风,也不至于拿这个来构陷他。”孙林苦笑。
脑中浮现起史料记载,那名传千古的《熙陵幸小周后》春宫画。
“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其出时必詈辱后主,后主宛转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