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至烈的腐蛊在手,她还有其他制胜法宝,何需日日试探他是否以身研制出了解法。
毫无疑问,此毒无解,除非是那位颇具慧根,与他同承一师近乎十年的刑濯风,若是他,应当如何?
沉寂了少时后,甘扈冰冷的一张脸上,那凌厉的眉眼忽狰狞抽动,望着径自离去的彭姑背影,冷笑说:“我会杀了她,将灵魂连属肉身粉碎磨灭,将初生的巫灵夺回,待我死后,奉为其上,让她享受你们嗤之以鼻的至高无上,永生的权力和……孤独……”
离去的脚步那般平稳,以致于甘扈的胸中紊乱不堪,她冲着那背影呆呆念叨:“昔日,你护着她,她护着我,多快乐……”
觋苍多年来因驯驭野兽之故,神经异常敏锐,夜里他分明感受到了不寻常的诡异,可是他在那凭空幻化的美梦中流连诸久,自甘沉溺。于是,在那双眉目将他无情驱逐后,他才愤怒而醒,也瞬时瞧见了满目血红的疮痍。
之前离奇死亡的郇劜基本算是无伤大雅,可此刻的一切令他难以置信。
近乎死了一半,竟是同类残杀!
红日之下,残肢,猩红,人杂的铺地骇景,腥臭弥漫,一片静默无声。
觋苍定定站在那里,望着一只龇牙刨开了看守人心肺,吞噬血物,且凶眸直直注视着他的郇劜,手中死死攥着的兽鞭竟一时难挥出。
不得已,他只好用兽鞭中藏的毒针将尚活着的畜生刺倒,除这畜生之外,但凡中暗针者必死无疑,可显然这体型庞大的畜生不在行列,顶多致晕一时罢了,不过应能解除疯狂了。
可是,不过是一夜,发生了什么?
脑中抽搐不止,在深重反复的折磨后,觋苍脑中忽浮出一个人影。
该死,昨夜那个男人!
觋苍未有迟疑,确认郇劜尽数倒地之后,便立即去寻甘扈商量此事。毕竟,被架空无权的族主连夜逃走了,此刻那伸在暗处的触手便无需再伪装了。
一大早,他本因郇劜出事而怒意横生,巴不得见一个人撕一个,待火急火燎回到了营帐前,却瞥见前后两个身影向他急匆匆大步走来。
那一刻,觋苍拳头“咯吱”死攥,浑身血液逆流,胸口险欲崩裂,恨不能将来人撕扯成两半儿。
为何……好死不死又回来了?!
不过正好,他正好要找人算这笔天大的账,那祸首倒是胆大,如此便再怪不得他手段残忍了。
那一刻,觋苍眼中的盛怒之火令见者心惊,似欲毁天灭地,将她二人屠尽。
也是,那畜生虽不通人性,却也是随了他多年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