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初简直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她本来说得好好的,是谁莫名其妙地打断她的。这下可好,思路都给打断了。
她边思忖边说道:“现在金真皇帝重病难愈,看着朝堂上是大皇子占了上风,但二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论后妃的地位,二皇子的母族比大皇子的母族势力还要略强一些,木赤木利兄弟,一武一文,也都是二皇子派系的人,虽说木赤现在下狱,但大皇子亦不敢动手杀他。如果二皇子和大皇子实力相拒太大,大魏能从中获得的利益反而不多”
陆北安和陆北宁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惊异,陆北安以目光询问陆北宁是否给景云初讲过金真朝政局势,陆北宁心想我只提过那么一两句,决没有这么详细。
陆北宁道:“云初的意思是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景云初笑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两位王爷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陆北安拿起桌上的卷轴轻敲了一下景云初的头,笑道:“看破不说破,太聪明了不是好事?”
景云初故做惊诧,“我们之间说话也要打哑谜吗?”
陆北宁道:“那倒不用。”
三人都禁不住乐了起来。忽必敲门进来,道:“饭菜都整治好了,殿下要在那里用?”
陆北安想了想,道:“布置在雅舍,我们边吃边谈,不需留人服侍。”
陆北安所说的雅舍离得不远,从书房出来,绕过一座亭榭、两座假山,步过九曲桥廊,穿过一片密密的竹林,进入一处精舍,上书只一个“篁”字。
陆北宁挑眉道:“五皇兄好雅兴,今儿个是喝酒赏竹吗?”
陆北安漠然,“还不是因为你一贯附庸风雅,吃饭要选环境好的,酒具要选精致的,不给你找个好地儿用膳,怕饿着你。”
陆北宁哈哈一笑,长揖到地,“还是皇兄疼我。”
景云初这还是第一次见陆北安、陆北宁两兄弟相处,觉得这俩关系是真得好,怪不得会被称为皇室佳话。她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祈祷以后这种兄友弟恭的关系能够长长久就地维系下去,毕竟皇室兄弟相残,绝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犹如如今的金真,大皇子、二皇子之间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相互之间视如寇仇,不仅血亲相残,朝堂内外更是一片血雨腥风。
精舍内的饭菜已摆好,因天气尚冷,正中放置了一锅咕咕冒气的羊肉锅子,用铜锅装着,下面煨着红泥火炉,香气扑鼻。
桌上还置着刚烤好的脆香羊排,景云初闻了一下,竟然是西域的烤法,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将瀚海弯月、鸣沙驼铃一股脑儿地拽到了她的眼前。
她抬眼向陆北安看去,见他黑袍威仪,已端坐在了主位,感觉到景云初的目光,疑惑地“嗯?”了一声。
景云初眼眶微湿,却也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不等陆北安开口,自觉地坐在了放置烤羊排的那一方,陆北安见她坐下,点了下头,唇角微勾。
“阿宁,你坐这儿,今日特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鱼脍和蟹粉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