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在医生没有出来宣布病人没事之前,谁也没能松口气。
辛从筠一直面无表情得坐在那儿,身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变成了暗红色。
熊熊一觉睡醒,还在害怕,哭了起来要她抱,辛从筠起身,有些困难得将他抱进怀里,轻抚着儿子的背哄着。
她有注意到温韵韵的视线好几回都放在了熊熊身上,心中警铃大作,抱着熊熊往走廊深处走。
费了点劲才让熊熊止了哭泣,辛从筠便吩咐着展伯带他出去吃点东西,熊熊抱着她不放手,最后还是挡不住玩具的诱惑被展伯抱走了。
回身,辛从筠坦然得迎着朗香梅和温缘狠毒的视线走回椅子处坐定。
朗香梅被她的厚脸皮气得脸色更难看了,突然咬牙切齿得出声,让温缘找保安过来,将人丢出去。
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守着她儿子!
温缘厌烦得抿了抿唇,早干什么去了,人都在这儿待了大半天了才想起来赶?
她低声道:“现在闹起来不妥,记者恐怕都快将医院给包围了……”
朗香梅胸腔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是没再做声了。
温缘表情嘲讽,果然在朗香梅面前,没有什么比面子还重要!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门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
辛从筠站起身来,正要往前,却被温缘用力推开了,温缘扶着朗香梅将她隔绝在外。
朗香梅急切得问道:“大夫,我儿子……”
医生摘了口罩,神情疲惫,“病人颅内出血,身体多处骨折,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太好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辛从筠紧绷的情绪终于有所放松,侧头,视线望向敞开着门的手术室,仿佛能看到慕清时似的。
医生又说着保守起见,还得让病人先住几天的观察一番。
朗香梅点头,念着阿弥陀佛,让医生赶紧安排去。
片刻后,慕清时被推出了手术室,他紧闭着眼,面色苍白,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腔,似乎都感受不到他在呼吸……
朗香梅和温缘立即随着医护人员护着慕清时往那走,辛从筠自然得提腿想要跟上去,却被回来的展伯拦住了。
展伯领着熊熊委婉道:“现下人也没事了,不如先去处理你的伤口?”
辛从筠停下了脚步,自知跟上去也没用,却还是不放心着,视线紧紧追随,在那波人消失在拐角后才收回了视线,茫然着,身上的痛感也袭来了。
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布满了密麻的小划痕,两处膝盖则是擦伤……
她深吸了口气,听从展伯的话,去处理伤势。
都是小伤口,打了破伤风上了药,便可以回家了。
从医院出来,正好碰见了温山和赵清神色匆匆得往里走,冷不丁得同父母打了照面,辛从筠下间识得停下了脚步,视线紧紧得盯着他俩的脸庞。
在归国前,她有看过他们的照片,跟想象中的一样又有所不一样。
她微失神,却没有激动,在经历过被温韵韵算计残害之后,她不认为这种失而复得的亲情有什么可感人的……
也不知道他们在温韵韵事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熊熊见妈妈停下脚步,有些担忧得抬着小脸蛋,“妈妈,很疼吗?”
辛从筠低头看儿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还好。”
熊熊举高了手中捏成团的橡皮糖要给她吃,“妈妈吃糖,不疼的。”
辛从筠笑了,俯身张嘴接着了脏兮兮的糖,嚼着咽了下去。
糖很甜。
小家伙有时候乖得惹人心疼,有时候又皮得让人恨不得没生过他,她揉了揉儿子的头,视线再次扫向了电梯方向,刚转身过来的赵清对了个正着。
她若无其事得收回视线,领着熊熊往外走了。
赵清觉着刚才看着自己的女子视线里带着探究,她微蹙了蹙眉,想着好像并没有见过……
温山低声问她怎么了?
赵清按着胸口,“没事,就是有点担忧清时……”
温山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劝慰道:“会没事的。”
赵清低头,叹了口气道:“希望吧。”庙街iaji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