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娘娘既然抱恙,便不是不管……”云南天连声重咳,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看向云夫人的目光中透着些许不悦,“我不是说过吗?此事你别管,一切交由卓儿来料理,宫里那边,你不许再去。”
云夫人抹着泪,听到云南天的话,又是一脸的怒容,“老爷只说不管,绍儿入狱你说不管,如今绍儿被歹人害了性命,你还是不管,淑妃娘娘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如今怎会身体有恙,她根本就是装的。”
提及幼子,云南天心里一阵抽痛,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原本对妻子的不耐也化为了愧疚,连带着语气也缓和几分,“绍儿之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娘娘她……不管此事,才是最好的,若那歹人当真是禹王府派来的,咱们又能如何?禹王如今正当新宠,咱们纵是想为绍儿报仇,一时半会恐也是不能的。”
“那我的绍儿……就白死了吗?”云夫人泪如泉涌,她百般疼爱的幼子,如今竟连死了都无法替他讨个公道。
“绍儿……不会白死。”云南天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云绍是他的老来子,他对云绍的疼爱不比云夫人少。
丧子之痛,他不会就这样忍了。
但眼下,禹王正当受宠,那安平县主又立下了天大功劳,若要硬碰,将军府显然势弱。
毫无疑问,他也认为禹王府便是杀害云绍的凶手。
见云夫人仍旧一脸的不甘,云南天是了解她性情的,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无法掌控的事,遂耐着性子再度说道“绍儿的事一切交由卓儿,你就别管了。”
云夫人想要反驳,但云南天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她只得忍着应下。
云卓,云南天长子。
却只是庶出,并非她亲生的。
云南天儿子很多,但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只有两个。
除了云绍,便是将军府三公子云风,云风自幼体弱,常年需要吃药调理,这也是她娇惯云绍的原因。
云风体弱,将来不一定能继成将军府。
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绍的身上,云绍出事,她的天都塌了一般,如今再三从云南天口中听到云卓的名字,她自然愤恨不已。
却又不敢明着反驳,只能暗自筹划着自己的小心思,连带着丧子之痛也冲刷掉了不少。
……
凤梧宫。
皇后端坐于凤雕软榻之上,微笑着给身侧孩子喂酸梅汤,神情甚是温柔。
“母后,儿臣自己来就好。”
说着,孩子便自顾接过皇后手中的小碗,将碗中泛着冰凉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这冰镇过的东西,怎么能喝得这样急?”
皇后略有嗔怒,半似责怪,半似宠溺。
萧祁若抹了抹小嘴,咧嘴一笑,“母后恕罪,儿臣刚从朝华殿过来,早就口渴了。”
“陛下可又考较你们功课了?”皇后轻笑着推开空掉的小碗,示意婢女拿下去。
萧祁若如今正值十岁,相貌清秀乖巧,见皇后问到功课,小脸上难掩喜色,颇为激动的道“母后怎知?父皇的确考较了功课。”
“殿下可是拔了魁?”明月在一旁笑着插话。
萧祁若没有直接应声,但脸上的喜色更甚,显然,明月一语中的。
皇后心里满意,面上却不显,“若儿切记,戒骄戒躁,你是母后的儿子,才学胜于他们,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