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壁禾陡然大喊一声,绿豆端着茶壶,被惊的顿住了脚步,她眨了眨眼,有些胆怯的喊了一声。“王妃?”
宫壁禾攥紧了袖口,紧紧的盯着石桌上的花纹图案,咬牙切齿的笃定道:“我没有!我就是没有!”
那位老太太阵仗可大,从华京城乾定门门口便换上了宫家的马车,一路随行二十个下人,行李装了三车,随身嬷嬷两个都各坐了一个马车。
宫壁禾彼时坐在礼部尚书府的门前,剥着橘子吃,一边听下人八卦。
“每次回来都是这样呢,京城里人人都说咱家老爷有孝心!”
“呸!”宫壁禾吐了籽,不屑的望了那些打堆的下人一眼。
无知的人类,真当高调是好事儿?
“这老太婆够坑儿的呀。”宫壁禾嘟囔一声,又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有人急急忙忙的从大门进来,瞧见宫壁禾还坐在石阶梯上吃橘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祖母马车就快到了,全府人都在府门口迎接,你还在这里坐着闲什么!”宫久能正了正官帽,指着宫壁禾,端的是恨铁不成钢。
宫壁禾起身来,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裙摆,答道:“父亲孝顺,早朝都不去,告了假特意来迎祖母,是个好儿子,我这就随父亲一道去门前迎接祖母。”
她今日穿了王妃的冠服,本意不愿,可安陵宗玉临上朝时特意让阿律过来吩咐了一遍。
宫壁禾本来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安陵宗玉要如此,可看到那老太婆时,她不得不感慨自己丈夫真的是聪明啊!
“母亲!儿子给您请安了!”
马车队伍一停下,宫久能便带着柳如惠躬身候了过去,马车帘子一揭开,下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约莫七十高龄,杵着个棕色拐杖,却姿态高傲。
“好,好,好。”老太太笑眯眯的扶了一把儿子儿媳,柳如惠立马到了左边搀扶,温声道:“儿媳可想老太太的紧,您来了书信后,儿媳便将府里的小佛堂给扫尘洒水静了三日。”
“恩,有心了。”
老太太满意的很,笑眯眯的随着他二人走。
站在最前头的自然是宫曼音,她今日穿的厚重,水袖拖到了门槛上,她笑容甜美,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祖母,孙女儿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我这大孙女儿,真好。”老太太刚刚拉上宫曼音的手,将她拉起来,目光便落在了角落里的宫壁禾身上。
“这个是…”
老太太眯了眯眼,望向宫久能,确认道:“二丫头?”
“是,这是壁禾。”宫久能笑了笑,而后侧过头来递了个眼神给宫壁禾,示意她过来行礼。宫壁禾挂着假笑,走过来行了个礼。“给祖母问好。”
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宫曼音便像找准了时机一般,幸灾乐祸道:“你好大的架子,居然不给祖母行跪拜大礼!”
“呵呵。”宫壁禾咧嘴一笑,望着宫曼音抬了抬手,后者条件反射性的缩了缩。
宫壁禾将手落在了自己发间,她理了理发尾,轻声笑道:“你们今日未给我行大礼,我是不与你们计较,毕竟一家人嘛。可祖母回府,我问安礼数已到,你要我行跪拜大礼,是在害祖母,还是在害整个宫家呀?”
宫老夫人因儿子高官,也是个朝廷命妇,可与宫壁禾的厉王嫡妻相比,还是缺了些分量。
老太太眼神当即一冷,沉声道:“老婆子倒差点忘了,二丫头是飞上枝头去了的,她要跪,老婆子也不敢受!”
“祖母…”
宫曼音扭了扭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瞪她一眼,当时温柔神态全无,冷声道:“先进屋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