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顾子清?”叶初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咋咋呼呼的小道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晏泽已经冷静了下来,分析道:“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对方知道我们手里有前尘镜,不可能不做防范,我们看到的顾子清不一定是真的顾子清,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不过是替罪羊。” 晏泽揉了揉额角,头疼道:“他抓走了我妈来要胁我,而我们投鼠忌器,难道真的要把前尘镜给他吗?” “ 拿到了前尘镜,对方一定会杀我们灭口。”叶初摇了摇头,对方用威胁的手段来抢夺前尘镜,说明对方的实力低于自己,为了不泄露消息,对方一定会对自己和宴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还是得多做准备。 一大早,叶初和晏泽开车去了望江山谷。 望江山谷又叫无回谷,许多冒险的人进去后就一去不复返,也有心存死志的人过来自杀。 刚下车,晏泽就打了个哆嗦,山谷和外面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外面是炎炎夏日,树木葱茏,鸟语花香。 而山谷里则万分萧瑟,草地像是被大火烧过了一般,到处都是枯枝,山谷里的怨气几乎化成了实质,进去走了一段时间后,叶初甚至看到一只兔子长着一口尖牙,在吃人的尸体。 晏泽看得头皮发麻,问道:“兔子不是只吃素吗?” 叶初解释道:“这地方怨气过重,兔子长期生活在这里也受到了影响,它现在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了。” 叶初纳闷道:“对方应该是修道之人,怎么会选这样的地方,这里虽然阴气过重,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地,可我是厉鬼,反而能增长我的实力,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晏泽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不时还能听到蝙蝠滑翔的声音。 叶初取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叶初和晏泽的身边,他们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走去。 终于到了山洞的尽头,玄天门门主站在那里正等待着他们。 玄天门门主道:“我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叶初道:“你到底把晏泽母亲的魂魄怎么样了?” 玄天门门主把手中的瓶子一倒,晏泽母亲的魂魄就漂了出来。 叶初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发现晏泽母亲的魂魄只是稍微虚弱了一些,松了一口气,没有怨气的魂魄在凡间呆的时间越长,就会越虚弱,不过只要不超过四十九天,就没什么大问题。 玄天门门主道:“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普通人的魂魄。” 叶初道:“你作为名门大派的门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玄天门门主仰天大笑,道:“天道至公,我即使是名门大派的门主,和普通人一样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他掀起了袖子,他的右臂灰白,布满了尸斑:“早在一年前,我的寿命就已经到头了。如果是普通人,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可一旦踏上修道之途,一朝身死,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的声音极其不甘:“自从上古洪荒破碎之后,天地灵气迅速流失,到了如今,天地间的灵力已所剩无己,这已经不是修道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了。我天资不错,可勤奋修行四百余年,也不过仍是筑基,金丹无望,到头来只能苦熬着等死。前尘镜是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不可能放弃它。” 叶初冷声道:“所以你就抽取活人的寿元来延长自己的寿命,用别人的尸骨来成全自己,一个人的寿元只能让你多活三天,你的手上已经有一百多条人命了!” 玄天门门主面色淡淡,并不在意叶初的指责,反而点了点头:“我出身于名门正派,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扶危救困,怜贫惜弱,我知道我做的是错事,可修道者与天争命,我要活下去,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并不后悔,要么杀人,要么死,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叶初问道:“顾子清呢?你冒充顾子清来迷惑我们,他现在在哪里?” 玄天门门主走到一边,露出了躺在地上的顾子清。 叶初一看,双眸几乎冒出火来,原本的顾子清虽然有些跳脱,但年轻俊美,而今却鸡皮鹤发,行将就木,气若游丝,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生气。 叶初斥道:“你疯了吗?你连你的徒弟都不放过!枉他对你那么尊崇!你抢走晏泽母亲的魂魄时抽取的竟然是顾子清的寿命!” 玄天门门主轻描淡写道:“他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自是对他多有宠爱。怪他命不好,偶然发现了我半人半尸的秘密,哼,我的好徒儿,他竟然要大义灭亲,将我的事情告诉他人,他既然不肯为了我这个师父守口如瓶,那我们的师徒情分就已经尽了,就不要怪我这个师父心狠手辣。” 玄天门门主厉声道:“废话不多说,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作为交换,现在就把前尘镜给我吧!” 晏泽不情不愿地拿出前尘镜,一看到前尘镜,玄天门门主眼里露出了垂涎之色。 事到关头,玄天门门主愈发谨慎:“晏泽你抹去你与前尘镜之间的联系,让叶初把前尘镜给我!” 玄天门门主这样安排显然是防备着叶初,以免叶初在他拿前尘镜的时候偷袭,至于晏泽,没了前尘镜的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足为惧。 叶初把前尘镜递到了玄天门门主面前,玄天门门主把晏泽母亲的魂魄推到叶初旁边,然后几乎是一把抢过前尘镜,他捧着前尘镜,狂喜道:“有了它,我就能回到过去了!” 玄天门门主转过头,目露凶光,得意道:“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去,放心,等你们死后,我就把晏泽母亲的魂魄还给地府,反正她不久也要投胎了,一碗孟婆汤,往事皆忘,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