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静来的时候故意挑了件修身的棕色毛衣长裙,展示自己的长腿细腰翘腿,而她个不高,出门时选了双三寸高跟鞋,为了配上林周言的身高。 她不顾在场还有几个人,上来就依偎在林周言怀里,细长白嫩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嗔道:“周哥,下午不是说抽空来找我吗。” 林周言说好下午带她出去溜圈,结果她等了一下午都没能等到林周言主动来找她,现在来了倒看见一圈人喝得烂醉如泥。 她就知道林周言根本没放在心上,但她不在乎。在她第一眼看到林周言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那宽厚的臂膀和一身的腱子肉。 “下午周嘉那出了事,耽误了时间。”林周言单手将挂在身上的赵茗静抱起来扔在旁边的座位上,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眉头皱得厉害。 赵茗静斜坐在椅子上,伸出长腿勾住他的腰,“又是周嘉那混小子。你呢,要不要帮忙?” 林周言双手放在座椅上,将她圈住,眯着眼笑。 赵茗静觉得他的笑危险又迷人。 “别这么骚,小心哪一天被人操.得下不了床。” 赵茗静脸红了一下,“那只能是你。” 林周言松开手,耸肩走开,进里屋找衣服准备穿上。 林周言离开的这当口,程抒没闲着,眯起眼瞧赵茗静胸前的尤物,也感叹,“这女人越来越骚。” 他脚下也没停,退到寒露跟前,揶揄到,“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 寒露给了他一记眼刀,抿嘴不说话。 程抒摸了摸鼻子,和她讲,“这女的是周哥出去钓鱼时认识的,处了几个月,骚得没边儿。” “噢,关我鸟事。” 这说话口气,学林周言学了个十成十。 程抒挑眉,“嘿,还真有关系,你不正在发愁土地房屋权的事儿吧,我跟你讲呢,这骚女人正好是镇长的女儿,事情你找她才有用,找周哥只会给他添麻烦,林家又不是当年。” 寒露怼他,“你就没给他添麻烦?” 几年不见,嘴皮子上的功夫见长,程抒觉得她越来越有意思,凑近了些和她聊天。 赵茗静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又看见没见过的女人,以为是程抒的新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老程,你的新欢长得不咋地嘛。” “瞎说什么几把 ,这是我以前的嫂子。” 赵茗静心下一惊,能被程抒成为嫂子的人能有几个,不就是以前在圈子里说的林周言的神秘前女友。 “我这不是看你俩隔得近,聊得很开。” “哟,我和你隔得近,你也就成我的新欢了?” “我是林周言的女朋友!” 程抒笑笑没吭声,谁心里头没点儿逼数,还真把自己当周哥女朋友了。 寒露没在意他们的对话,视线落在房屋开了一线缝隙的房间,浓厚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一眼。 长久的凝视,眼里却什么感情都没有。 嚯地一下,寒露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拿着手机匆匆往外走,刚想和闺蜜再打个电话,闺蜜的电话打进来。 闺蜜刚好在邻市出差,听寒露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后,表示自己立马过来林家湾接她,寒露答应等她来。 林家湾不算小,居住的人也多,夜晚里家家户户亮起灯火,鳞次栉比,她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家门前,用手机照亮一小片儿地方。 - 林周言在房间里陆陆续续抽完了一整盒烟才出来,赵茗静人还在外面等着,程抒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是滚回家里了。 “还在?”林周言抄了件黑色T恤穿上,外头罩了件牛仔外套。 林周言赶她走,“我这儿奉陪不了你。” 赵茗静静默了几秒才说,“我给你时间,但希望你多考虑一下。” “今天来就是说这事?” “挂在你身上的破烂事那么多,我只是想给你帮个忙。” “天天都有时间给我帮忙,咸吃萝卜淡操心。” “林周言,你!” “怎么了,这会儿不骚了。” “没我帮忙你怎么处理你的那些破事儿?我着急是因为年纪不小了,想早点儿找个人嫁了,自己有个家不行吗,你当初可是说好的一起处。” 林周言无所谓地耸肩,“我答应结婚了?” “自己心里清楚。” 她趾高气昂地跺脚,理好自己衣服后甩门而去。 林周言无所谓地耸肩,面无表情地锁上门,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到岔路口后自己再返回,沿着要修地那条破路走。 路灯年久失修,像垂垂老矣的人一下没一下点着脑袋,灯光闪得人眼睛花,他拢了拢衣服,眯眼看近在咫尺的房屋,寒露在原地转圈,自己一个人玩得挺嗨。 死性不改的幼稚德行。 他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过来。 寒露在路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林周言以前也是这样,总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她,就喜欢去她的教室,在门口招手,一句话都不说,她就老老实实地出来。 真奇怪,他现在又来找她,不和她的那女朋友郎情妾意了。 “到路边去打车,站在门口鬼知道你要干什么。” 寒露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马路边上走,昏黄闪现的灯光影影绰绰将他的影子投在她脚下,她鬼使神差地就踩了上去。 以前也喜欢这样,在他身后走着,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玩儿,林周言就总是不客气地嘲笑她幼稚,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你怎么跑过来找我了,你自己……事情挺多的。”她盯着他的后脑勺,试探性地问。 “你不就想我来找你?”林周言扭头瞥她,一眼戳破她的心思。 满嘴火.药味儿,刚平静下来的心被激起斑驳水纹,她随便找了个话题糊弄过去,各自安静。 夜里的风带了少许凉意,寒露回到榕城看天气预报说温度不低,她穿的也就单薄,现在倒好,一个劲儿打喷嚏。 她搓着胳膊,余光时不时偷瞄他的侧脸。 “这些年生活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额,工作呢?” “不如你,教育研究人员,我就一开挖掘机的,比不得。” 她静了几秒,早些年从他人口中听过林周言是管理了他爸的厂子,也有传言说林周言跑去当了兵,更有甚者说林周言带着一家几口人外出务工,用心养家去了。 然而她被他这一呛,呛得所有的话和问题都堵在嗓子口,怎么都挤不出来一句“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寒露摸着自己的胳膊,憋出一个微笑,“不存在的,我朋友马上就要来接我了,谢谢你大晚上的还过来陪我。” 林周言扫了她一眼,偏头望向月亮,月色朦胧得像铺了一层纱布,零星的余光若隐若现,他哼笑了一声。 笑自己,也笑她。 嗡—— 寒露的手机震动起来,似是发出警告。 她快速接起,不顾对方还未讲话,迅速脱口而出,“周頔,到哪儿了,我怎么还没看见你,我等你好久了。” 周頔压根没答她的话,崩溃地讲,“你找几个人帮我,遇到了点儿麻烦。” “怎……怎么了?” 电话那边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惨叫一声,听得寒露头皮发麻,夜风吹得心底凉飕飕的,周頔才喘着气儿讲话。 “我和几个混混杠上了,随便谁你给我拉几个,不然我这搞不赢啊,我的好露露,看我给你发的定位。” 说完啪嗒撂了电话,余下寒露一脸懵逼许久,她能找谁给帮忙?除了他。 抓了抓脑袋,她艰难开口,“林周言,我朋友在接我的路上出了点儿事,能帮我个忙吗?” 她十分诚恳地凝视着他,眼中的惊慌失措却全部暴露在他面前,本拎着行李箱的手此时也揪着他的衣袖,扯得他的五脏六腑一抽一抽,哪儿都疼。 林周言沉默片刻,才问:“什么地方?” “书院街大礼堂。” “在这儿等着,我去拿车。” 林周言轻轻拽开自己的衣角往回走。 寒露就那样眼巴巴地瞅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生怕他走远了就不回来了,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气呵成,来一句林周言,你会回来的吧。 倏地眼前一黑 ,视线被完全遮住,她掀开衣服的当口,听到他说。 “五分钟内就回来,你去门口等着,穿这么少怕冻不死你。” 她没动,抱着衣服盯着他的背影。 “让你去门口等着你没听见?” “听见了。” “那还愣着跟个傻缺一样,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一走了之不回来?”林周言口气不大好,斜乜了她一眼。 寒露垂眸,他利落地离开。 寒露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蹲在门口再次试图拨打他人的电话,找个人说说话,对方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她有些绝望地拉下挂断键,脑子开始飘起来都是林周言的那句话,而所谓的前尘往事,俱不往矣。 嘀嘀——,陡地出现的喇叭声将寒露拽回现实世界,刺眼的白色灯光让她下意识伸出手挡在眼前。 林周言不知从哪儿捞出来一辆04年出的建设摩托,这摩托又丑又笨重,车头掉了不少漆,开动起来也简单容易,同时按下刹车和右手把手就可开动。 林周言身穿黑T恤,戴着一顶黑色头盔,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上来。 寒露慢吞吞地移动过去,移到他身边,心跳跟着呼吸一高一低,提心吊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没头没脑就冒出一句,“林周言,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