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果然感情迸发的极致就是艺术。”众鬼端详着半嵌在墙里的浮雕壁画。
老头的表情动作像是被厉鬼拖下十八层地狱一样,惊恐绝望的表情,枯枝一样想抓住什么的手势,颇有种宗教艺术那韵味儿了。
大伙儿看了都很满意:“等事情结束后把墙壁切下来是不是还能赚一笔?”
“那是当代能做出这种形神俱在毫无匠气的雕塑大师都不多了。”
解决了最麻烦的老头儿剩下的安导演跟杀人犯基本不足为虑反倒要考虑的是电影成品效果。
不过电影的领衔主演这会儿还在监狱里也谈不上开工。
好在也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两天之后警局那边终于调查完,证明剧组不存在违法行为后便将他给放了。
出局子当天除了被解雇的水蛇腰女主演,其余人都到场喜迎安导演出来。
安导演被关了好几天精神恹恹的,见到害他入狱的小偷玩家还在剧组里当下就火了
“你他妈还在这儿干嘛?不是让你滚了吗?老子剧组里没你的活儿,也少他妈琢磨赖着要工钱。”
“告诉你,就没有把导演坑进局子了还好意思要钱的给我滚你滚不滚?”
小偷玩家凉凉道:“当老子稀罕给你个傻逼打工也不想想不是你爹聪明你这会儿早蹲大狱去了,拍你妈的电影忘恩负义的东西。”
又道:“老子在这儿是管你报销道具钱呢在你这儿白忙活一场你不给工钱总不能还让老子倒贴吧?”
“当初可是承诺了双倍价格才让人家大兄弟同意拿货的,这会儿想赖账?行啊,我找那几个兄弟来,你拍啥我们就举着皮鞭口球露点皮衣按摩棒跟在你后面,拿扬声喇叭喊欠债还钱,变态导演坑骗口味道具。”
“你看看是你的电影先播出,还是你这个人先上新闻。对了这还是好事呢,免费给你们剧组宣传,不谢啊!”
安导演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小偷玩家半天说不出话,又回头质问陆清嘉:“你不是不差钱吗?怎么不打发他走?”
陆清嘉耸耸肩:“这么多天共事下来,我俩交情不错,我怎么可能拿钱扇朋友耳光,您俩闹起来我站在中间也为难。”
“这样吧,都给我个面子,钱呢我替安导出了,至于人辞去演员职务,但作为我的助理留在剧组怎么样?”
见安导演要反驳,陆清嘉道:“人家接到活儿之前就跟家里亲戚朋友夸下海口了,你也理解一下,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一个男人不要面子的?”
被关好几天,安导演自知这会儿剧组肯定已经被小白脸把持了,人家花自己的钱养个闲人,他说破天都没立场拒绝,更何况真撕破脸,对他也没好处。
眼看电影进行快一半了,只能忍下来。
结果突然注意到助理扛着摄像机竟然在拍这一幕,安导演一惊:“你在干嘛?拍老子干嘛?”
助理茫然:“陆哥让我拍的。”
陆清嘉笑了笑,解释道:“不是你之前说前期要多拍摄有趣花絮吗?”
“等电影成功后,这些花絮都是宝贵的素材,是见证我们整个剧组困难艰辛,见证电影人和一群怀揣梦想的演员的坚持与辛酸,肯定能赚不少同情分和路人好感。”
“我觉得导演作为电影的一份子,这次进局子的经历,也是珍贵的体验,估计没有剧组有过这样的曲折呢,滑稽中又带着辛酸,浪费了多可惜?”
“以后电影上映,导演的辛苦照样不能埋没,所以决定也拍一部分您的花絮,这年头导演也是要经营口碑品牌的,得让人想到代表作下意识就想到您。这个思路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可安导演自己知道那些花絮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根本就是自己拍的正式镜头。
这会儿轮到拍自己,虽然这些傻逼只是顺着他的借口模仿,但心里老觉得不得劲。
便要开口拒绝,结果姓陆的小白脸一副绝对不能抹消导演的贡献,叭叭叭一通将他蹲局子这几天所受的委屈吹上了天。
剧组成员也感动万分,纷纷不同意他这种受苦受累还默默奉献的光辉精神,必须要加入日后论功行赏的牌面中。
安导演干不过整个剧组的意见,只能憋屈的当了回花絮主演。
等回到公寓,众人竟然还给他准备了火盆和宴席,说是去晦气的。
安导演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倒霉催,不过这其实在意料之中,毕竟整栋楼被他舅封锁之后,怨气逆流,是个人待在这里都会倒霉。
他身上有老舅给的东西镇着,受的影响不大,但也不能说完全能避免。
这点安导演其实能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的是,剧组其他人好像没有倒霉的苗头。
尤其姓陆的小白脸,前几天居然还财运冲天的大赚了一笔,这什么逆天运势?
众人撺掇着安导演跨火盆,他心不在焉的迈开腿,结果突然间一股钻心的灼痛感传来,周围一片惊呼。
低头一看,是他跨火盆的时候火苗突然上蹿,直接来了个喷枪烤蛋肠。
安导演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跳电击舞一样灭火,周围乱做一团。
还是陆清嘉冷静,抄起洗柚子叶的水往安导演裤裆一浇。
有个女玩家连忙道:“欸那是鸡尾酒,这盆才是柚子叶水。”
然而为时已晚,安导演整个裤裆上犹如烈火烹油,兹的蹿得老高,场面更是恢弘。
“啊”安导演看到自己身上的火势直接吓得半死,往地上连滚带蹭,嘴里吼道:“妈的快给我灭火啊。”
众人泼水的泼水,脱衣服的脱衣服,手忙脚乱之下反而效率低。
最后眼看火势蔓延,众人心里一狠,将人合力一脚踹进旁边的露天臭水沟里。
这才传来火势被灭的呲呲声,救了安导演一命。
安导演从水沟里爬上来的时候,整个人臭得就跟刚从茅坑里钻出来一样。
众人往后一退,全没了刚才的剧组情谊。
有个女玩家捂着鼻子道:“导演,你,你还好吧?”
“我他妈像还好的样子吗?”安导演大吼。
“那要不先洗个澡?”
“还是先看看伤吧?”有男玩家建议:“我看安导那儿好像都烤出味儿了,这会儿又掉进臭水沟可别感染了,这可是大事,不能含糊啊。”
浑身着火的恐慌过去后,胯下钻心的灼痛感传来。
一开始的火烤和冰水浇,还有后来火势变大衣料烧焦的灼痛,这会儿安导演只疼得想切了自己兄弟。
可不成啊,这玩儿意宝贝着呢,他还年轻,还等着功成名就过后坐拥美女呢,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于是也来不及琢磨浑身的脏污,叫人过来:“快,快送我去医院。”
哪知刚才还其乐融融同进同退的集体情感,这会儿塑料得一碰就烂。
众人拖拖拉拉:“我,我还有点事。”
“我也想起今天约了人。”
“我奶奶今天二婚。”
“你奶奶他妈在这儿吗?”
“我视频祝福也是心意啊,她一把年纪找对象容易吗?”
“导演,我看您撇着腿走路也无碍的,要不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结果出租车没人肯载他,最后没法,还是陆清嘉开了高价,才有车子肯拉他。
安导演一个人冷抖哭的去了医院,只觉得偌大城市,竟然冰凉如斯。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快黑了。
剧组里的人吃饱喝足在公寓外面的小块空地上支起桌子打牌,人手旁边一个果盘茶杯,看着不要太舒服。
见安导演回来,众人立马热情的打招呼:“哟,安导回来啦?”
“胯下的伤没事吧?欸你裤子裆部竟然全破了?我看看,里面纱布包得够厚的,不会影响今后的质量吧?”
有个女玩家说话比较大胆的,噗嗤笑道:“嗨你们男人就是把那玩意儿当命。”
“照我说安导你也别太在意,您都快四十了,那玩意儿还能用几年啊?之前小美水蛇腰女主还跟我抱怨在您床上装得辛苦呢,照我说您就趁这个机会沉淀下来吧。”
安导演哪里能容忍别人侮辱他这方面?顿时大喊道:“放屁,小美呢?那表子在哪儿?我要跟她对峙。”
打牌的几人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别了吧?就一句玩笑,小刘这人您也了解,嘴欠又敢说,根本不像女人,别在意啊,我们都相信你。”
但说着这样的话,眼神却溜到他包着纱布的地方瞄了一眼,男人们眼神里露出轻蔑,女人挑眉一副敷衍的不想跟可怜人掰扯的神色。
即便没说什么,但这神态交换还是把安导演激得怒火中烧。
他大声道:“问你们小美在哪儿呢?今儿我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她,是不是私自跑出去接活儿了?”
接着骂骂咧咧道:“她还好意思说我?老子都没抱怨她锥子脸戳得我脖子疼,一对儿假胸摸起来跟水气球似的,脸僵得老子半夜起夜回头看见差点被吓死。”
“安导你。”
打牌的几个人脸色越发不对,安导演正在气头上,还要接着说,却突然感到气氛不对。
有种危机感袭来。
他回过头,就看到本该在老家带孩子的黄脸婆出现在背后。
安导演魂飞魄散,就见安导演的老婆露出一个狞笑,伸手就拧住他的耳朵来了三百六十度换台旋转:“你他妈拿着老娘的钱睡女人够猖狂啊。”
“咋的?还想质量不行是吧?要不要老娘管乡亲们集资给你去天上人间找个头牌啊?”
“我草你妈姓安的,以为你蹲了几天局子好歹皮子该紧两天,结果一出来鸟儿都脱了层皮还惦记着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