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此事是好是坏,还言之过早。
只因,能得天道关注的,往往都是因果缠身,劫难不断之辈,或许其中会有机缘存在,但更多的,却是风险。
甚至,此事说得好听点,叫天道眷顾。
说得难听点,那可就是因劫而存,应劫而生,妥妥的劫难之子。
稍不留神,便是身死道消之局!
想想从祖龙传承地出来后,自己一路行来的遭遇,洪天只能默默无语。
没得跑,自己现在绝对是招事儿的体质。
想到此处,洪天脸色不由得黑了下来。
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注定不会如以往想的那般平静,甚至可以说,绝对是多灾多难多福缘的矛盾综合体。
唉。
真是让人不爽啊!
光给福缘不行吗,非得顺道捎上些因果灾劫,当真是不太合适的。
洪天不傻,自是知道万事皆有阴阳双面,需要辩证的看待问题。
但,大道理永远是将给别人听的。
任是谁人,都想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即便是圣人老爷们,都还想趋吉避凶呢,更何况区区洪天!
吐出一口浊气,洪天知道,自己以后行事,必须要深思熟虑,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尸骨无存了。
此时多想无益,还是先解决了眼前麻烦,然后再言其他。
念及此处,洪天看着躺平身形,仍是紧盯自己的地仙道:“我观道友气数未尽,当不该命绝于此。”
虽说见不得此仙,但既然对方气运浓厚,气数未尽,那便是命不该绝。
此乃天道所定。
洪天自不会逆天而行,非要斩杀了他。
而且,愿意为了宗门后辈,舍弃自身性命,此仙或许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可恨!
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考虑,洪天在说话时,语气也就自然而然温和了几分。
玉蝉仙人下颌轻颤,焦黑的面庞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从那仍旧被红血丝占据的眼中,才能看出几分希望的色彩。
他用尽力气,想要起身跪地,但经过刚才的挣扎,此时的他,却是真正的油尽灯枯,半点动弹不得。
努力了一会儿,玉蝉仙人放弃起身,只是嘴巴嗫嚅,声音干涩的求道:“前辈,还请前辈,救我那玉蝉宗满门,求求前辈。
晚辈自知酿成大错,也愿为自身罪行以死赎罪,可我那宗门亲人,却尽是无辜,他们不当为我陪葬。
求求前辈,看在同为人族一脉的份上,可怜可怜他们吧。
呜呜呜!”
说着说着,玉蝉仙人却是再次泣不成声。
当是想到宗门晚辈可能的遭遇,而难以自持。
听了玉蝉仙人之言,洪天才终于明白,眼前这地仙为何所哭。
而且,怕是这地仙之所以袭击丰德城,也当与此有关。
明了缘由,洪天却是不急,反倒面上松缓不少。
想来,那幕后之人,并非是有了瓦解地仙道根本的能力,只不过是行了那威逼利诱之事而已。
呵呵,之前却是自己吓自己了。
沉默片刻,洪天手中法力流转,使出手段封了玉蝉仙人元神,使其陷入昏睡。
而后从法宝囊中拿出一枚药丸,塞入玉蝉仙人口中。
此丹不过四品灵丹,药力有限,自是无法挽救垂死地仙,但吊住其一口气,还是可以做到的。
洪天既知自身招事儿性质,加之看到玉蝉仙人气运甚隆,便知道此事自己定然难躲。
既如此,倒不如光棍些,直接施救便是。
反正天道眷顾者行事,皆是因果与机缘相连,只要应对得当,麻烦不少的同时,好处也不会少。
待得药丸入肚,已是昏厥的玉蝉仙人,面色顿时好看不少。
洪天轻笑一声,吹气成风,卷了玉蝉仙人便身化遁光,往高空而去。
此番正是:
曾是逍遥万世仙,重伤垂死卧灰间。
声嘶力竭哭连天,却是宗门劫难显。
福缘甚隆命难绝,路尽之时贵人现。
乞求消解后辈难,自身赴死无怨言。
另有言说:
天道眷顾苦难言,乃因万事阴阳面。
祸福相依须细辨,不然迟早冥府见。
遇事莫急稳中胜,顺天而行劫难崩。
五行阴阳掌心转,兵将水土无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