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宁双手收成了拳头,声音又小了点,带着模糊不清的哭腔:“他说,靠病人的求生意志。”
其实,刚刚在岑以珍面前说的,全部都是气话。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很坚强。
而只是短短相处了几个月的景元琳,她更没资格代表她发言。
知女莫若母,说不定岑以珍说的是对的。
到时候景元琳万一醒不过来了,情况会更尴尬。
“那怎么突然就走了?”
为了防止唐星宁走进自我责备的圈子里,许熠亭开始慢慢地抛问题,让她的脑子忙于思考怎么回答问题总归更好。
唐星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看了许熠亭一眼:“你看岑以珍今天这是什么态度,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们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就算对她严刑逼供也未必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没做那些事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们也不能奈她何。
现在只能先将她软禁一段时间,寻找证据,免得她一个人在外又动歪心思。
“我已经让人去追查景叔叔的验尸官的下落,他不在国内,估计当时是被岑以珍送去了国外,现在找起来有些困难。”许熠亭揉了揉唐星宁的肩膀,宽慰到,“别太担心,只要她当年做了这些事,就肯定有马脚会露出来。没有一个犯人是值得被神明宽恕的。”
唐星宁打趣地看了许熠亭一眼,眼睛里的水汽消散了不少:“你什么时候也信神明那一套了?”
“因为你啊。”许熠亭淡哂,没有多说。
他控制不了的东西,总有人能够控制,他能够给唐星宁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向神明祷告些保佑了。
想把她外面的那层保护罩修得完善周全,细致一点,再细致一点。适当地寻求些其他帮助,就算多些信仰,在他眼中也无所谓。
要不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信仰只有一个,恐怕他会把各个地方中的神明都请过来一遍。
唐星宁的嘴角终于是在他灼热的眸光中往上提了一点。
“我本来是气冲冲地跑出片场,想着必须要在今天向岑以珍讨个说法。刚刚在客厅里,我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失控过,甚至打了严刑逼供的算盘。但是,当孙医生跟我说,景元琳的生死取决于她自己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逼问岑以珍原因似乎也没有这么迫切了。”
唐星宁呼了口气,靠在许熠亭的肩膀上,看着车窗外逐渐变少的树木,变成一栋栋冰冷的高楼大厦:“狡猾的人善于伪装,而不是改过自新。她永远只会把她想让大家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那些残忍的自私的黑暗的真相,永远只会保留在她的心里,甚至带进棺材,也不会主动忏悔告诉他人。”
包括景元琳,说不定,她说的话,也有所保留。
许熠亭几乎是没有能够安慰的余地了,唐星宁的心中,已经想得很透彻,现在除了找出证据指证岑以珍,没有更好的纾解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