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你毛笔字怎么写的?” 不知何时,苏喆已经铺开一张宣纸,他用毛笔蘸墨,对出神的赵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来做个示范。 赵茵穿之前也不会写毛笔字,但是她现在写的很好,经常受到老师的称赞。 谁叫原先的三皇子根基打得好呢,他从学写字起就是名师指导,日夜都在苦练,一手好字也是要下很多功夫的。 赵茵自动接收了他的技能,她看到自己笔下能写出那样形色兼备飘逸俊美的毛笔字,偶尔也忍不住来来去去欣赏好几回。 苏喆穿的这个小太监之前不识字,也没拿过笔,没法给他金手指,原先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苏喆于书法,就是一个纯正的初学者。 苏喆把蘸饱墨的毛笔递出来,赵茵调皮地负起手,“你先写两个字我看看,看看你根基怎么样。” “我哪有什么根基……”苏喆挠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给我支钢笔我倒是可以给你秀秀根基。” 苏喆的钢笔字写的很好,特别是花式英文字,写的跟印刷体似的,看他做的笔记是种享受。 赵茵想起那些自习的日子,空荡荡的教室就他们两个人,她被苏喆环抱在怀,手握着手,他教她写花式体。 想着从前的恋爱,赵茵不知不觉就唇角带上了笑。 苏喆凝神想了想,大笔一挥,唰唰写了两个字:如茵。 赵茵的网名叫绿草如茵。因她经常种草,这也想买那也想买,拔草的速度远远不及草疯长的速度,她自嘲心中已是绿草如茵,茵字刚好又扣了她的名字,用这个词做网名很妙。 苏喆笑话她,说她是快垫褥子,因为绿草如茵的茵字就是这个意思。 “我正好缺块垫褥子。”曾经,他就是这样向她表白的。 苏喆的毛笔字写的像鸡爪一样难看,赵茵看着那鸡爪样的两个字,莫名来了顾气,她迎着苏喆讨好卖乖的眼神,抬腿就用膝盖顶他的小腹。 “好你个苏喆,你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苏喆捉住她的腿,情急之下也没顾得上搁下笔,毛笔的墨蹭在赵茵的衣裳上,晕开一大片黑渍。 苏喆嘴角噙着笑,柔声戏谑道:“你现在身份高贵,你就是块垫褥子也是最华美的一块垫褥子……” “别在我名字前加上王茹的名字!恶心!” “谁写王茹的名字了,”苏喆无语,“王茹的茹是这个字吗,你这是无理取闹嘛!” “我管她是哪个字,一看就知道她占据了你的潜意识!” “呵,”苏喆揉揉赵茵的膝盖,“呵呵……”他忽然笑着推一把赵茵,把赵茵抵到桌子上。 苏喆像狐狸一样笑着,欺身上前,笑眯眯地道:“我给你好好讲讲那天发生的事。我那天晚上和老三醉在一起,王茹是趁老三出门的时候溜进去的,她只是拍了张让你误会的照片,我们碰都没碰到一起。” “她答应我对你解释清楚,但是她在面对你的时候又非要故意让你误会我,她喜欢我是一回事,但这不足以让她在我面前自毁形象,你觉得呢?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对你,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仇怨?” “赵茵,”苏喆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要考虑摘掉你戴在我头上的冤帽子?” 赵茵没说话,听着苏喆的话,她也回想了一下她和王茹之间的过结,她们之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发生,但是一直以来王茹什么都看着她要跟她比似的。 “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赵茵也不想去想了,时至今日,她好像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刚才故意牵强附会挖坟就是习惯性嘴痒而已。 之前她以为她对苏喆很难再信任,可是在这里,她还是很依赖苏喆的,这里的她虽为皇家人,却没有一个亲人,在这个异世界,苏喆就是她最亲的人,她很依赖苏喆的判断,有苏喆在她安心很多。 “我们说过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那些都没意义了。”不过,想到逝去的上辈子,赵茵还是很伤感的。 苏喆满意地起身。 赵茵何许人,有点理就饶不了人,她能这样说话,说明她已经不知不觉间把他那顶冤帽子扔掉了。 苏喆揉了那张写字的纸,重新铺了一张。 “现在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他捉住赵茵的手,把毛笔放在她手中,然后抬起自己的手,示意她握住。 他以前手把手教她写钢笔英文字,现在要她手把手教他写毛笔字。 …… 李安德来叫皇太子去用食的时候,看见书房中的两个小儿紧紧贴在一起,吉祥在前,皇太子在后,他手把着他的手,专注地教他写字。 皇太子的神情愉悦,面如春风。 看到这幅景象,李安德面色沉沉,他止住脚步,没有上前叫扰他们。转头一看,远处,谈完话的皇贵妃和张大人往这边过来,他看了看房中二人,紧紧嘴角,也没有上前提醒他们,脚步一转,他从来的地方安静地退了回去。 “这样好累!”赵茵甩掉苏喆的手,“你就这样写吧,不能教你太多,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赵茵站起身,整了整袖子衣裳,抬头看见李贵妃和张齐走进来。 李贵妃含笑向她走过来:“阿因,方才娘和张阁老商量了一下你的课学,打算从文渊阁调遣五名大学士专为你授课,除了经学史学和书法,再多加两门课学,你觉得兵法和为政之学如何?” 还要学啊……赵茵内心叫苦不迭,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顺从地说:“母亲和老师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