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花雨殇双眼刚睁开一会,房间的木门就被人轻轻的叩了两下,陌还羽的声音在外响起:“星公子?星公子?你醒了吗?
花雨殇爬起来道:“有何事?一大早的叫我做什么?”
陌还羽:“还早?星公子现在已经巳时了”
这里的世家人都是卯时作亥时息,极其规律,花雨殇在花府却只有一条规律,那就是随心所欲。而她这样的规律在花府更是从来无人干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规律对她而言那是别人的。
花雨殇淡淡的“哦!”了一声,打开房门。
看到自己房门前,除了陌玄羽以外还有一个人。
只见那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发丝微微飘拂,肌肤在阳光下隐隐如光泽流动但却是过于些许苍白,狭长的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温和的光芒。容貌如画。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那日见到的颜语然。
那人露出极其温柔,漂亮的一笑。
微微示礼道:“星公子,打扰了”
说到“公子”时他那漂亮的嘴角稍稍挂起一道怀有深意的浅笑。
花雨殇微微愣了一下,诧异的道:“你是来找我的?”
颜语然看了眼陌还羽,陌还羽醒然,自觉在此多有不便,于是道:“颜公子,星公子,你们聊,在下先行告退。”说完施礼告退。
颜语然等陌还羽走后才道:“星姑娘,多日不见,可安好?。”
花雨殇淡淡的道:“你要看的人不在”说完转身回房,在案桌上给自已倒了杯茶。
颜语然跟着跨步入房,也一同坐在案桌旁。笑道:“何出此言?”
花雨殇淡淡的道:“你不是来看陌玄蓝的吗?”
颜语然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低笑不语。
花雨殇将那块石头拿出来,放在颜语然面前道:“这是玄子道的东西,请问颜公子如何得的呢?又为何,独独送给了我?我星蔓蕊自问还没那个能力做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颜语然夸道:“星姑娘好智慧”
星蔓蕊撇撇嘴:“呵呵呵!,就你这几道花花肠子,我家那几个……”
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漏嘴了,嘻嘻一笑,忙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小心思我五岁就已经会玩了。不过我不介意被人利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利用,不过其实你一早便可以与我明说,这样我就可以帮你一把,你也不至于苦等这么多年,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不如这样,我帮你追你的陌玄蓝,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颜语然想都没想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花雨殇诧异道:“你不问问什么事?”
颜语然甜甜的笑道:“哦,是忘了问了,不过无关紧要,这些比起玄蓝来都不是事”
花雨殇翻了个白眼送给他,道:“肉麻能有度吗?”
颜语然毫无半分羞涩的道:“度?他就是我的度,这算吗?”
花雨殇彻底无话了,你永远无法和一个范花痴的人谈理智,谈羞耻。
至此两人各取所需,合作达成。
而那个被“卖”了的人,却不知道人生中两大重要的人物此刻正准备盘他。
花雨殇的计划就是死缠烂打,威逼利诱而她要做的是在中间加根棍儿,搅拌搅拌,合适的时机就给他们加点醋啊什么的,调合调合。以致,定要达到双管齐下,完美收官的绝美结局。
两人合谋了一番,计划了一番,颜语然不禁对花雨殇的计划赞不绝口。自觉自己多年的失败,多是因为缺少个这样的良友。
出门时两人依依不舍,就差挥泪送别。一番友谊长存的抒情后,颜语然这才离开玄子道。
陌玄蓝自从今日回来后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花雨殇今日异于平常的安静,她来玄子道这一阵,天天东奔西跑的玩乐,从不见她正经过,这天却一直留在房中,更是一反百折不饶、百般骚扰陌玄蓝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来就只静静地看书,听话得近乎诡异。
陌玄蓝没有理由再说她,反而多看了她两眼,仿佛不相信她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花雨殇故病重犯,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今夜戌时玄子道瀑布见”
陌玄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花雨殇起身离开,直到酉时都未见人。
陌玄蓝鬼使神差的去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人,却不是花雨殇。
陌玄蓝脸色一变“为何是你?”
颜语然看着他笑道:“这也是我要问的”
陌玄蓝不用想就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正要转身离去,颜语然定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陌玄蓝停住脚步,以为颜语然在等一个说法于是对颜语然道:“今日之事我会让她给你一个说法。”
颜语然不禁失笑道:“我倒应该感谢她”
陌玄蓝一愣,不知话为何,微有些惊讶的转身,回头望着他。
颜语然道:“若不是她这般,我俩平时又怎么可能这样的相处。”
陌玄蓝“……”
颜语然话风一转,眼里闪着星芒道:“星姑娘说你去了星府?”
陌玄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然而颜语然捕捉到他眼里的那丝慌乱后,却仿佛自己一瞬间获得了整片星辰。
陌玄蓝沉默片刻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你把玄子令给了她?”
颜语然淡淡的道:“她当时有性命之忧,没有玄子令她必死,有玄子令可能她还有一线生机。而且……”颜语然厚颜无耻的道:“这么一来你就会出现,我才能见到你”
陌玄蓝:“……”
陌玄蓝回到房中,花雨殇正在看书,看得极其认真,如果不是那掩藏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陌玄蓝一动不动的冷冷地看着她。
花雨殇实在憋不住直接笑出声:“对,对不起,一时没忍住哈哈哈哈!”
陌玄蓝脸色越来越难看,花雨殇这才极其艰难的收住笑。
陌玄蓝冷冷的道:“为何?”
花雨殇道:“为了证明一些事啊”
“何事?”
“很多事,比如是否颜公子一直倾慕于你,更比如这个玄子令是不是你的。”
花雨殇得意的看着陌玄蓝,脸上露出賊咪咪的笑。
陌玄蓝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无聊的眼神。
沉默片刻,陌玄蓝道:“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那个令牌……是我爹、娘唯一留下的遗物……而我送给颜语然是因为……”
花雨殇略为吃惊,这个陌玄蓝可是人生头一遭和她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这些话似乎他埋藏了许久,今日才开封说起。
花雨殇试探着问:“你是为了感谢颜语然或是为了保护他对吧?”
陌玄蓝木然的点点头接着道:“那时年少无知做了很多事情惹怒了师叔祖,受了不少责罚,最严重的一次师叔祖要杖罚三十,颜语然替我顶了下来……”
花雨殇道:“所以你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送给了他?”
陌玄蓝道:“他是唯一一个在那时陪我哭的人,唯一一个替我领罚的人……我娘用此令保的我一命,而我那时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枚令牌。……”
花雨殇那只倒茶的手定住了。茶水溢了出来。
自觉自己有一些失态,登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稀里糊涂一抬头,整个人僵住了。
油灯把陌玄蓝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一般,更是把他眼角处两行清泪,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