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绍元帝在时如今的昭和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非嫡非长,起初之时并不起眼。其母也就是已逝的纯仁太后那时也是身份低微,在偌大的绍元帝后宫中只是一个嫔,生下昭和帝不过几年便病亡了。后来年幼的昭和帝便被平王的母妃仪妃,养到名下二人有着母子情分。因着这一层关系在平王多得昭和帝厚待,是如今昭和帝兄弟中最受优待的一位。
李辞没有想到这都能够扯出来平王,基本上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结果了她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眉心,“父皇因为那一层兄弟情分在,在此事上估计不会为难那些举子,他老人家多少都要给平王叔面子的。”
赵容倾见她面色不算是很好看,想着平王素来专横跋扈为雍王私下不喜的密报,看来也是属实了。“永福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不甚满意?”
“原先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那一次是直接将犯事的人革了功名。如今再出此类事件,最后处理结果不同,怕有人将二者一对比,于父皇名声有碍。”李辞说道。往前数三届亦是出了此类事件那时都不必报到昭和帝跟前直接革了功名,如今在礼部也有备案。
李辞想着她父皇的名声,又加上对专横平王的不喜,自然是不愿意轻拿轻放了。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既然有平王牵扯在里面,最后肯定要闹到父皇面前说去的,如何决定还是在父皇手里。她要是去说了,保不准会被父皇训斥不敬长辈。
最终,李辞幽幽地叹了口气,决定不管这件事情了。到时候她就在旁边一战,任由他们怎么吵,等结果出来了就附议好了。
这一趟出来,中途出了点恼人的小插曲,但好在并无大碍。她们三人把东西坊市走了个遍,打包了一大堆的东西回去。李袖兴奋了大半天,在回途的路上就倚在马车内壁上睡着了,李辞一人下马车送赵容倾进定北王府。
“等等。”在赵容倾转身朝着定北王府走了几步时,李辞叫住了她,然后飞快地从袖口里拿出个东西,迅速地往人头上一插。
那转身回望,清冷雅致的女子漂亮精致的眼眸中浮现丝丝惑意,如墨的发髻上簪上了一支素净却分外好看的簪子,光彩顿时更添三分。
李辞退了三步,眼睛亮亮的,赞叹道:“你可真好看。我原先见着这簪子,觉得簪在你的发髻上定会格外好看,如今果不其然。”
赵容倾微愣,随后伸手触摸到了那支簪子,怪不得之前看这人磨磨蹭蹭地停留在一个铺子前不肯挪动,原来是这样。看着那双映出了自己的眼睛,她笑道:“谢谢你了。”
李辞看着阿容美眸含笑,“噌”地一下不知道为何心跳得特别快,她掩饰性地赶紧摆手,快速说道:“你快进去了,我还要送十三回宫。”
“好。”赵容倾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定北王府的正门,在她的身影转入拐角之后不见了,李辞才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不正常。她搓了两下脸,转身进入马车内,吩咐车夫往皇宫北门走。
隔日李辞便要到礼部报到了,昭和帝允了她礼部行走,这不算个正经的官职,顶多就是一个名头而已。但这样的名头只会落到皇室子弟的头上,顶着天家的身份,她到了礼部,基本上礼部尚书都得听她的,凡重要之事都要跟她报备一声,以示对她这个亲王的尊重,哪怕她什么都不会。
早晨洗漱之时,素芳姑姑亲手为她穿上办公用的常服,抚平了衣服上起的褶皱,一边说道:“殿下领了差事,可要好好努力,勤勉政务,以后就是一个大人了。”
听了这话,李辞苦着脸,就不太乐意了,“感情在姑姑眼里,我以前还是个小孩子啊。”
“殿下在奴婢心里,一直都是孩子。但现在是殿下要学着办差了,那就是要担起责任了,自然要比以前成熟。”
一句温情满满的话,李辞听了心里微暖,她的手搭在素芳姑姑的手背上轻拍了拍,“姑姑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总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在素芳姑姑的目送下,李辞踏上了雍王府的马车,朝着礼部的官署去了。
六部以及许多重要的官署都在皇城内,距离皇宫最近,朝会散后,除了昭和帝要召见某些个朝臣,其余人基本上都是要到官署内点卯办公的。平时除了休沐外,皇帝若是要召见哪位朝臣,亦是十分方便。
李辞到时,礼部的官员来了几个,见到这位雍王纷纷拱手作礼,不亲近也不敢太疏离。这会时间还早,来的人都是一些小官,面对李辞有些惶恐,真正主掌礼部的那几位大头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