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的外祖……”

“姜氏掌门人姜尚。”

宋凝琛陡然一惊，姜子轩待他何其亲厚，他竟然险些杀了他的亲甥女！何况公主还是他的师姐，他若是真的动手便真是不仁不义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羞愧：“公主大恩，万死难报。今日之事，宋某悉听公主发落。”

“算啦，”她语气中透着遗憾，“我的大军会在此处停留五日，这五日之内，无论你何时想好了，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在军中施展拳脚的机会，要不要，在你。”

他心下微暖：“谢公主。”

“公主这个词听腻了，往后你便唤我师姐。百合，去送一送我师弟！”

夜风微凉，月色正好，宋凝琛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了客栈，如何回到了空荡荡的清风苑，如何见到了满面怒气的宋国安和不怀好意的李思云。他累了，他不是宋国安的死棋，不是宋家的长子，不是公主的师弟，不是姜子轩的至交……他什么都不想是，只是宋凝琛。

躺在清风苑里冰凉的枕席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儿时在宋府之中，总是喜欢夏日，因为一到了夏天，宋府的荷花就开得格外漂亮，只有那个时候，不受重视的他才能悄悄的去池子边看荷花，一看就是一下午。有一次，他想摘一朵荷花回去给母亲看，一不小心掉下了池子，只好拼命呼救，这时宋国安恰好走来，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走开了。最终，是母亲寻不到自己，跑到池子旁发现了他，才将他救了上来。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泡在水中，筋疲力尽而又绝望至极的感觉，那么冷，又那么痛。

如果人世间有地狱的话，宋凝琛在那个燥热的夏天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投进了地狱。

“母亲……”他嘤咛着醒来，朦胧之中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屋中忙前忙后，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酸软无力。

龙羽深闻声转过头，舒心地一笑：“你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