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心里想的是此生志向,顾湘心里却仍旧在琢磨这个姐姐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生了场病居然长了这么多的气焰,敢冲撞母亲,还敢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还敢,还敢欺负我?”
“我这一病,你做妹妹的没有一次探望,她做母亲的没有一声问候,由地我在这府里头自生自灭,你们敢说问心无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听着,你和你母亲从今往后若能安分守己,我不求你们待我如自家人,只求你们母女二人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咱们之间话都好说。若是你们依旧执迷不悟,在父亲与祖母面前瞒天过海,背地里用那些大宅院里的阴损手段,今日的事,定然还要有第二次!”
顾谨撂下这话,随即大步出了祠堂,此时天色已晚,院子里头点了灯,与祠堂里的灯火相呼应,照亮了少女一身坚韧。
似那庭前丛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晚风拂过,吹上了少女单薄的身姿,云绦急急慌慌跑过来,“小姐,天色晚了,晚风吹在身上太凉,您身子还不好,咱们快点回去吧。”
顾谨静默着立在祠堂门前,听见云绦的关切也不答话。
今日她先发制人,惩戒了自己的妹妹顾湘,不知道祠堂里头她说的那番话顾湘有没有听进去,但何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父兄还在北疆边关,往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晚风低拂,似有燕声呢喃,不多时从祠堂里头传来三小姐的呜咽声,在这不见日光的深宅里头听着竟然有些瘆人。
云绦禁不住打了个瑟缩,“小,小姐,咱们快走吧。”
顾谨叹了口气,拉起小丫头的手就下了台阶。
“罢了,走吧。”
今日她说的那番话,顾湘若是听进去了,此时就不会呜呜咽咽卖可怜,如今她哭,便是觉得这场罚跪是让她受了委屈,如此一来,顾谨那一番口舌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