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唇,言语间歉意陡生:“是我胡言乱语,顾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他请顾谨重新落座,心中的懊恼更甚,自己本就对顾谨和陆归堂没什么敌意,只是顾谨走后自己不放心便一路暗中相护,谁知后来她随着柴昱进了军营,定州军营守卫太过严密,天下之大竟然也有了他燕契阁阁主进不去的地方,于是才生了恼怒,回到客栈里便大肆吃酒。
顾谨微微叹了口气,见到冷山这般神色,便也知道今夜不虚此行了。
在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契纸堪金,情意更堪金。
冷山姓温不姓冷,这道理就如同人皆有情非无情一般。
往定州府衙行去的路上,顾谨向冷山讲述了陆归堂的事情,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劫狱。
顾谨原本提议让冷山多带些人,可冷山听说如今守着定州府衙的都是惠景和的人手,那股子自负的劲儿便又涌了上来,势必要单枪匹马随顾谨前去救人。
顾谨拗不过他,也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有以一敌百之能,便未强求此事,冷山虽有些自负,却也的确有自负的实力。
定州府衙原本是柴昱的地盘儿,可自打惠景和来了定州,就连此处也被宁国公占去。
府衙大牢外守卫层层,粗略估计,约有百众。
二人隐在夜色之中,守卫虽多,却都不是些精明之辈,顾谨和冷山便安下心,在外细细商量一会儿如何劫狱。
冷山挪了挪嘴唇,“外头这些我一人足可以应对了,只是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守卫。”
顾谨挑着眉毛看她,声音又复清冷:“是谁说单枪匹马足矣,无需带人来的?”
“咳”
冷山正被顾谨怼的没话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咳,二人顿生警觉,回身一看,紧绷着的神经却又放松了下来。
来人是商故渊。
他摇着手里的折扇,兀自笑的温和谦然,道:“我说顾小姐急匆匆这是去哪儿,原来是去寻冷山。”
顾谨轻声一笑,忽然觉得先前是自己将人看的窄了,商故渊与陆归堂情同兄弟,此番陆归堂出事他又怎么会置身事外。
想来就算顾谨今夜没有去找冷山,商故渊也一定会只身涉险。
好在他们此行的目的都是救出陆归堂和李昌平,多个人便多份力气,谁都不觉得对方出现在这里还会有多么的不安全,因为他们已经身处深渊,除了奋力一搏,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燕契阁曾经受过商故渊父子的恩情,冷山自然是认得商故渊的,他对商故渊的语气也比对旁人和缓了不少。
“既然有商公子来了,那咱们事不宜迟,趁着天黑快动手吧。”
他伸手就要去抽腰间的长剑,却被顾谨一把按了回去,少女眸光清冷,理智再一次占据了神经。
“等等,先将事情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