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杏儿没有听得很明白,自己又猜又想,不知脑补了什么,有些气愤道:“小姐是想看一看,有没有那个坏小姐名声的小贼么?我也帮小姐找,就是看他被杀了头了才解气!”
林娜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一个一个去辨认眼前清一色穿着囚服的犯人。
“小姐,你看那个像不像?还有那个!”杏儿本就没有胆子细看那天的贼人,更别提那人当时还蒙着面了,只不过是随便蒙着想让小姐开心罢了。
林娜被她说得心脏一阵收缩,险些吓出个好歹。
不是,不是……还好……都不是。
林娜放下心,又有些失望没有再次见到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兀自笑笑,叹自己心思难料。
本想就这样打道回府,却不想正好是时辰到了,报时官扯破嗓门大声报时,监斩官验明正身当场红笔勾魂,在处决罪犯名字上用朱笔恶狠狠地打个对勾,剩下的就是“喀嚓”一声。
刽子手们一身粗麻赤红行头,头裹红头巾,怀里抱的鬼头刀,刀无鞘,刃不见天,全凭一幅赤红的蒙刀布罩着,看起来着实凶悍可怖。
各就各位,从东到西,依次砍头。
眼前刽子手手起刀落,提刀斩首抬脚蹬尸,一句客气话都没有,鲜血从下跪那人的脖颈中喷出,顿时身首分离,血流如涌。
因犯人太多,刽子手少,砍上一气也气短手软,这时有人托上红托盘,上面有三大白瓷盅,一盅是水,一盅是茶,一盅是酒,喝什么全在刽子手。
只见那刽子手先含一盅水,是清水,漱漱口,吐了再干那盅酒,也是含在嘴里不喝,喷在鬼头刀刃上,让刀喝酒最后那盅茶是要喝的,喝了以后再拖刀砍头。
对于跪在后面等着行刑的犯人来说,这太残酷了,眼看着一颗颗人头落地,一腔腔热血如此喷流,还要等到刽子手清口、喷酒、歇劲、换刀,早就吓得昏死过去了。
杏儿直接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尖叫出声,林娜虽然没有惊叫,却也身子一颤,死死握住了杏儿的手。
也许是因为断青山之名的确人人厌憎,除了她们之外,人们都欢喜看那极其残酷的一幕,怀着极大兴趣喜气洋洋地欣赏着别人生命的残酷终止。
林娜心中涌现一抹悲哀,断青山的土匪们,难道就真的罪不可赦?他们又知道多少呢。
林娜还记得,在没有找到父亲的日子里,她与娘亲饥寒交迫时,正是这些所谓土匪,送来了天降钱粮,救了她们母女的性命。
娘亲告诉她,断青山的人,总说自己是土匪,自在洒脱,却又关照着穷苦,他们劫富济贫,能解决朝廷都解决不了的饥荒。
此时,那些甚至可以被称作恩人的土匪,死得让人喝彩,他们断首之时血喷满地,血染黄土,又是……怎样的悲哀。
可林娜知道,这并不是百姓的错,为了围剿断青山的土匪,附近县城每每都会向百姓收纳税款和征集军费,所以百姓才会认为这些热血的侠客们是万恶之源,这是一个死结,没有人能解开。黑客heik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