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长门面露恭敬，轻声开口了。

老人睁开眼，张了张嘴，久久不语。

“可是纸墨出了问题？”

看了看老人身前洁白的绸纸，青色如鉴的狼毫大笔，长门有些疑惑地开口了。

“掌公，此言……我吟不出。”

沉默良久，老人才摇摇头，一脸凝重。

“先生也吟不出？”

长门早已顾不得惊讶，失色开口了。

“不仅是我。”

盘腿起身，老人慢悠悠站了起来，有些失落地把手里的狼毫大笔扔到了绸子上，这才无力地开口道，“我以为天下孺子，无人能吟出此君子言。”

“地？”

长门压低了嗓门，沉声开口了。

“天。”

老人竖起了自己的食指，直直指着天上，淡淡开口了，“掌公去汇报吧，老朽还是相信自己这双眼睛的。”

大步流星，长门转身边走。

片刻后，他跪倒在一处屏风后。

“伴伴，如何？”

屏风后，传来一名女子轻柔地声音。

“先生说，他吟诵不出。”

额头点地，长门表情很平静。

“哦？”

女子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是天境么？”

“先生说是。”

女子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许久，她才悠悠开口道，“请三公主。”

“请三公主！”

高昂的咏唱里，长门起身慢慢退出了房间。

宫中一下子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半柱香后。

一袭红衣的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宫殿里。

抱拳，跪下。

红衣女子大汗淋漓地开口了，“照见过母后。”

屏风后，女子淡淡开口，“院长有一言，你去吟。”

“诺！”

又是重重抱拳行礼，红衣女子起身就走，如风如火。

再片刻，她又出现在了老人身边。

“先生。”

照轻轻抱拳，笑容满面。

“宫中没有先生，唯有院长。”

老人横了她一眼，便朝她招了招手，“三公主，你附耳过来。”

“新的君子言么，哪位先生的？”

笑笑问着，红衣女子还是贴身靠近了老人。

枯瘦的大手压住了上唇，老人的嘴巴张了张。

点头。

笑意消失。

凝重。

喃喃开口。

女子的表情须臾间便是几次变换，看得附近的军士很是惊奇。

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君子言，让都城的天才修士不敢开口。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在心里默默吟诵了十余次，红衣女子的脸色越来越深沉。

“三公主，老臣这里还有一篇《竹有十德》，你可一起品读。”一边的老人沉声开口了。

“吟。”

红唇轻启，红衣女子的眼睛里有了杀意。

老者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谓之正直……”

声音高亢，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绵连不绝。

许久。

军士们回过神来，脸色巨变，一个个默默压抑自己的战意。

“呼~~”

长长呼了一口气，红衣女子这才抬眼看了身旁的老者一眼，“先生的学识……又深厚了。”

先生高高的昂起头，“老矣。”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转身朝宫门大声叫喊了起来。

“掌公！”

一个恭敬的身影跪倒在她面前，“奴婢在。”

“要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