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出租车离开,我掏出两颗口香糖,感慨的嚼了嚼,毕竟我不会抽烟,也不能耍帅。
想这么多总是没用的,我在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面包卷。
我想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三天三夜的睡眠已经让我精力充沛,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打死三头牛。
可以打死三头牛的我,竟然还是在十二点准时睡觉了。
我的生物钟比牛还厉害。
黎鹿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敲门找我,真的是一大早。
毫不夸张,这会鸡都还没醒。
黎大明星就精神抖擞的站在我家门外,她手里提着一袋苹果还有两瓶梦六(酒),说是给我师父的见面礼。
我说:“您这上门也太早了,谁大早上喝酒啊。”
黎鹿换了鞋子进来,跟我说:“不是还有苹果吗?”
我想一想早上啃苹果就觉得牙酸的厉害。
黎鹿站在客厅环顾了我家,我莫名开始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我昨天没拖地,家里脏衣服还没洗,现在给黎鹿尽收眼底,我就一阵阵的冒冷汗。
我挪到卧室门口,轻轻的带上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黎鹿皱了皱眉头,她问我:“你还跟别人一起住吗?”
“我跟师姐一个屋,你总不能让我住客厅吧。”
我家挺小的,总共也就七十平,师父一个房,我跟师姐打小就是一个屋,这地小的是卧室里放张椅子都没地方。
成天我就跟师姐吵吵,为的就是谁能在房里多放一个衣柜。
黎鹿看了眼客厅,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
我企图解释马上就要洗,我平时没那么邋遢,黎明星却忽然说:“你考虑搬出去过吗?”
我愣了几拍,我寻思有地住就不错了。
“你要给你的假女友买房子了吗?”
黎鹿呸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我擦唾沫的时候,黎鹿开始跟我讲来意。
她说今天来是要跟我好好认识一下,主要是为了通个气,未来要是不小心被什么媒体采访,大家口径也要一致。
黎鹿拿着笔,认真跟我说:“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啊?还要自我介绍?”
黎鹿点头,我也不敢摇头呐。
我开始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给黎大明星具体的介绍一下我的不凡人生。
我叫谢安生,谢谢的谢,安稳的安,生活的生。
在我的理解里,我的名字等于感谢安稳的生活,师父跟我说,这个名字来历是翻字典随缘看到的。
相见即是缘,所以我恰好是谢安生。
当然,我也觉得能够如此平安的长大很不容易。
我是个弃婴,不知道双亲是谁,从小跟师父师姐长大。
据我师父口述,那是二十四年前,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
N 市很少冬天下雪,那年却一反常态的下起了暴雪,深夜的街头人迹罕至,当时我还算年轻的师父替人做法回家,在街边的灌木丛里听到婴儿的哭泣声。
话说当时我身周笼着一道火红的光,小脸又白又嫩,眼睛乌黑有神,师父见了我的不凡的姿态就立马走不动道了。
那会他仰着头回忆着这幕,感慨的说道:“我把你从地上抱起来,摸了摸骨头,真是骨骼惊奇,一看就是个挑大粪奇才。”
我听完就翻了个白眼,去你的大粪奇才吧,我怎么说也是道门珍宝。
我一岁开口说话,三岁拿笔画符,五岁熟读四书五经,没想到六岁遭殃到英语头上。
幼儿园老师教我们念26个字母,我抓耳挠腮就记住一个ABC,到了初中去新学校报道,开学第一天正逢老师让我们默写字母,全班就我没记全,何其耻辱。
直到我现在二十四岁,英语还是一塌糊涂。
在道士学校的时候,我们也要学英语,毕业还要考四级,我仗着自己传音符厉害,这才通过作弊拿到毕业证书。
唉,说起来都是血与泪,不说也罢。
总而言之,我师父是个不靠谱的男人。
他姓柳,叫柳长清,旁人叫他柳大师。
我师父是一名半路出家的道士,没老婆没孩子,也不怎么向道,却阴差阳错下把我跟师姐抚养成人。
我其实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亲人,在我认识他以来,就没有见过我师父谈及过家人,但是他朋友挺多,只要喝两口小酒,五湖四海的人都能被他谈成知己。
我师父说这叫神棍的自我修养,我无法反驳。
我第一桶金就是小公园摆摊算卦赚到的,四百一次,支持支付/宝跟微/信,算第二次还打五折。
说是神棍也没错,毕竟很少拿出真本事。
命越算越薄,一般我们都很忌讳算出来的命。
我讲的正嗨,黎鹿问我:“你能算出我的命吗?”
我想了想,“算你命得三千啊!”
她一口答应了,我看着她伸出来的掌心。
很乱,非常乱,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的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