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鹿露出了不明所以的高深表情。
我重申:“这是个很让人不舒服的梦。”
黎鹿勾了勾手指,她说:“你过来一下。”
我乖乖的俯身过去,黎鹿伸手用指腹抵住我额头,她指尖打转似的在搜寻着什么,随后我听到黎鹿低声讲了一句找到了。
从她的指腹传来一阵温热,之后便是一种蚊子咬一样的刺痛在蔓延,我感觉额头涨涨的发麻,黎鹿专注的模样又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喊痛。
这种疼痛持续了好一会,好像还没有停止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黎鹿在搞什么,她嘘了一声。
我没有骨气的闭上了嘴,耐心的等待着结束,黎鹿慢慢的从我额头当中抽出一缕墨色的黑烟,我看着那黑烟像是实体化一样的在黎鹿手中被抓了个正着。
它像一个黑色的线,但是会不断的在黎鹿手中扭动,看起来像是活着的生命体,可是我知道它不是,顶多是游离于两界之外的东西。
黎鹿皱了皱眉头,她用两只手指揉搓了几下这个东西,它就逐渐散开化作无形,最后彻底消失干净了。
我感觉身体随着黑线的离去开始变得轻松很多,心头压着的郁闷也开始有所缓解。
黎鹿道:“不该让你接触太多的阴差,这是晦气。”
晦气,顾名思义就是坏运气,这算是劫数的一种,不痒不痛,顶多是最近走霉运,属于撞见阴差的小小惩戒。
阴差不是活人,他们天生本不带晦气,这种晦气源于人类本身对于他们的避弃,久而久之,阴差就会影响到活人的运势,撞见阴差的人就会开始走霉运。
我最近见过两次阴差,一次是帮了啵啵,另一次则是那只蛇妖,我从前不是没遇到过阴差,只是没有碰到今天这样的感觉。
那样不受控的难受,到现在我都可以回想起那样空荡荡的迷茫。
黎鹿啪嗒打了个响指,把我吓了一惊。
我抱怨道:“你干嘛啊!”
黎鹿说:“看你像掉了魂。”
我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掉了魂,还能跟你唠嗑呢?”
掉魂的人无外乎两种情况,轻则痴呆,重则昏迷。
黎鹿这话分明只是嘲讽了我一下,只见大明星翘着二郎腿,她道:“能说是好事,你要是真怎么了,我还不好对你师父交代。”
“你怎么还跟我师父搭上线?”
黎鹿笑了笑,“柳大师嘛,久闻大名。”
我认真道:“说人话。”
黎鹿眨了眨眼睛,“因为他加了我微信?”
我震惊道:“你们什么时候加到了微信?”
黎鹿笑说:“子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有点难以相信,直到黎鹿打开了我师父的个人动态给我一观,她说:“柳大师也是性情中人。”
我嘴脸抽搐的看到师父最新一条动态写着:
三清观灵宝弟子,现招45岁以上女弟子一起修行。
本人无不良嗜好,道法精通。
修行之路漫漫长,愿与一人心连心。
我看了一眼这个动态的日期,很明显师父发这条动态是屏蔽我发的。
“……我是不是要有师娘了?”
我将师父当做父亲一样看待,他孤身把我和师姐拉扯到大太不容易了,期间可以说为我们放弃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组建家庭的机会。
想当年柳大师也样貌不凡,到这个年龄有个伴也是一件好事,除了一开始冲击力有点大,现在我也勉强可以接受。
毕竟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未了的情。
我的沉思还没感动一会,黎鹿就开了口。
她说:“那好像没有,你看他每周都发一次,从来没人搭理。”
……?每周?师父你也太饥渴了点吧!
我感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黎鹿倒是看的挺开,“人有七情六欲,这很正常,柳大师让我看好你,不要经受挫折教育。”
我质疑的看着黎鹿说:“你这叫看好我了吗?”
她回答:“胳膊腿都在,我看的挺好的。”
我翻白眼功力与日俱增。
下飞机的时候,我才开始有点惴惴不安,我问鸦鸦外面会不会有黎鹿的粉丝团,他绷着一张脸,十分认真的告诉我:“记得保护好耳朵,还有脸。”
我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鸦鸦的用心良苦。
铺天盖地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多数人都举着灯牌跟鲜花,大批的小迷妹堵在机场里里外外好几层,我没有戴口罩出门看起来是个巨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