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大家动手打小姐一顿?”
“那可不行,咱们怎么舍得动手打小姐呢?”
你们是不舍得动手,你们都是动脚的。
“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这地总是不平呢?”
“我也觉得十分不平,走到哪儿踩着都坑坑洼洼的。”
那你们倒是低头看一眼啊,悲伤的狐小末心在滴血,你们没踩地,踩的是我。
狐小末终于排除万难发挥从来没有用过的潜能,爬出了这个可怕的、关心自己的亲人圈。
刚想喘一口气,那壮实的连字眉红玉又一把提溜起她的背心,“小姐”
所有人大吃一惊,“哇靠,你谁啊?”
“哪儿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瞎说,怎么可能眼熟啊?咱们莫家寨有这么丑的人没有?”
“显然没有啊。”
狐小末哭丧着脸,我就知道要被人类发现我是青丘小狐的嘛,我装得这么辛苦,还是被发现了。
人类好可怕。
狐小末头发上钗饰早就被踩没了,现在披头散发状似疯癫,还挂了些亲人们鞋底的草根啊、棉絮啊,还有两片可疑的菜叶子
身上鹅黄色的衣裳早就变成了土黄色,现在又在地上爬了这么几圈,正面变成了泥巴色、背上除了几个醒目的脚印外还是土黄色、侧面还是鹅黄色。
这件衣裳早上出门时才穿的,这会儿就已经从一个颜色变成了三个颜色。
脸上原本从沟里被捞起来时,水啊、泥啊、沙啊加上满地的尘啊、土啊都糊成一团,除了看清楚两个咕噜噜的眼珠子,其他都看不清楚了。
她被壮实的红玉一提溜,身上各处重伤使她不敢动弹,十分像一根煮得软耙耙的面条,鬓边还挂着两片搞笑的菜叶子。
自家小姐虽然日常就是各种捣乱惹事闯祸,可她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谁还能从这副模样上看出这是响当当的莫家寨那个女魔头?
“碧痕,难道这是咱家小姐?”
“我看着不像啊,咱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难看过了?”
狐小末瘫软着身子也不耽误她害怕,“我是我是你们小姐。”这话拼尽全力说出来,就差要吐血而亡了。
碧痕大力地抓过狐小末的脸,撸起袖子在她脸上呼了两圈,调色盘一样的大花脸终于显出一个泥巴色,但也看出来确实是自家小姐。
碧痕又一个大力猛地熊抱住狐小末,“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你不是只掉进沟里了吗?这么快你又跟谁打了一架?”
“嘎巴嘎巴”狐小末听到自己胸骨或者腿骨或者不知道什么骨断裂的声音,“我输了。”
碧痕更大力地抱住狐小末,“你伤成这样,定是打架打输了的。只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这是跟谁打的架?”
旁边有人欢呼起来,“好了好了,小姐真的是跟人打架打输了,你看看她这满身的伤,那可不就是打架打的吗?”
“太好了,小姐真的是打架打输了。”
“行了,咱们都不要提掉进沟里这件事了。不就是打架打输了嘛,断了几根骨头而已,多大点事?”
断了几根骨头而已几根骨头而已骨头而已而已这都是些什么亲人啊?
在众位亲人欢欣鼓舞声中,狐小末眼前一黑,终于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