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云儒起的很早,略微整理一番,在陆家三口的叮嘱声中,就此出了门。
陆延之及陆云溪两人,均是因为学堂开课还早,所以依旧在家休息,陈姨则是照旧出门,去茶楼照看生意。
许云儒此时穿上了学堂发的白色长袍,腰悬玉质身份牌,身份牌是普通玉料造就,昨许云儒在学堂登记完成后,看着学堂的管事,从一堆玉牌里随手拿出一个,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玉牌正面刻着“许云儒”三字,名字上方刻影溪亭”二字,只是相比名字字迹略,表示着下方名字这人所归属的学堂反面则是刻着“君子必在己者,不必在人者也。”
对于身份牌背面刻着的“君子必在己者,不必在人者也”,许云儒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想着,难道因为是商队的人,学堂就如此市侩了,是想劝勉着要多用心工作,不要太在意回报?不知道陆先生和陆云溪的牌子上写着什么,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
来到学堂后,许云儒找到了昨给自己登记的那位管事,管事便带他去找商队的负责人交接。
管事年纪也不,圆圆的脸总是挂着笑容,给人很可爱的感觉,可能是常年坐在桌前缺少运动的缘故,体态有些臃肿,让人老远都能瞧出富态的感觉来。
但是许云儒对这位管事,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心,单看昨他给自己刻制玉牌时的那份娴熟,方寸之间的精准拿捏,也稍懂些篆刻的许云儒知道,此人在这方面的造诣,已称得上是炉火纯青。
管事姓杨名叔,对许云儒道:“你以后称呼我一声杨叔即可”,见许云儒有些犹豫,便又笑呵呵地补充道:“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难道你还想称呼我一声杨大爷不成?我虽不年轻,但也没那么老啊。”
许云儒心想,看来此人时候一定没少占别人便宜。
兴许是看出来了许云儒的心思,杨管事笑道:“九月叔苴知道不?时候家里穷,爹娘也没文化,但想给我亲自起个有文化的名字,就去村里穷秀才家找了本书,选了半就指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字,我也是么得办法啊。你要是觉得膈应,叫我杨管事也校”
两人一路上因为此事,也是渐渐聊得熟络起来。
许云儒随后知道,杨管事目前负责这学堂里,除了教学外的一切事宜,因此,也是借着自己熟悉的篆刻领域,对杨管事的手艺一阵猛夸。人熟好办事,这个道理许云儒还是懂的。
杨管事大半辈子都在和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偏偏就十分在意别人对他这门手艺的看法,于是在许云儒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语后,杨管事觉得今日走路似乎也没平日里那么累了,身体竟然感觉变得轻了些。
商队的负责人是个中年汉子,浓眉怒目的国字脸,一身劲装,虬结的肌肉在衣衫下依旧隐约可见痕迹。杨管事将许云儒交给他后,念叨了几句“此子是个可造之材啊!”,随后就匆匆离去,显然也还有不少事情赶去处理。
俩人一番交谈过后,许云儒知道中年汉子姓李名熙正,是溪亭学堂商队的负责人。商队除了李熙正外,还有八名护卫,另有负责车马、符舟等事夷数人。许云儒虽在商队是看管货物,但是实际上也算是李熙正的副手,不过只用每次启程及到达时清点货物即可。
李熙正给许云儒的第一印象,觉得他不像个商人,更像个武夫。但是一番交谈后,许云儒发现此人虽看起来像个莽夫,但是粗中有细,谈吐不俗。
而在李熙正心里,刚开始也觉得这个靠关系进来的年轻人,定是没什么大本事的,交谈一番后也是发现,原来此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畅聊过后,李熙正告诉许云儒,最近没有什么任务,货物也才在各地采办,以后货物的采办他会带着许云儒去几次,后面就要靠他自己,而这几他可以先熟悉下商队以及学堂的一些规矩和人。
等到下午,许云儒在有些空荡的学堂内晃荡时,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苏老夫子的住处,想了想正要离开时,苏老夫子的声音就从屋内传了出来:“既然到了,怎么不进来?”
“那就叨扰老夫子了”,许云儒当下便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老夫子正独自在棋盘上打谱,许云儒走进院子,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一边推敲着棋局,一边问道:“会下棋吗?”
许云儒看了看老夫子身前的棋局,想了想道:“应该是会的。”
老夫子终于抬起了头,伸手示意许云儒坐下,笑骂道:“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应该是会的。”
见许云儒坐下,老夫子便开始一颗颗收起棋盘上的棋子,许云儒见状也伸手帮忙,回答道:“之前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但是记得应该是会一点的。”
老夫子也不在意,示意许云儒执黑子先手,随后许云儒捏起一颗黑子,举在半空中想了想,然后选了个边侧星位落子。
老夫子捻起白子,占了自己怀边的目位置,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要先手元呢。”
“其实落子元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多费些心思罢了,但是我还是习惯以边入手,我隐约记得有人跟我过,下棋要思虑长远,徐徐图之”,许云儒跟着继续落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