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凄厉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着,镇子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此时,宋员外脚下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如蚊蝇般的低语,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对许云儒和宋员外这种修士来。
一个年轻汉子声音有些颤抖,轻声问道,:“爹,咱出不出去啊?”
“咱也没听清他们刚才什么,现在也不好拿主意。起来这宋员外还是熟脸,外面那生面孔,瞧着可是吓人啊。唉,总之咱家的房子算是毁喽”,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即答复道,显然是年轻汉子的爹。
年轻汉子瞅了眼院内的许云儒,见他现在的模样,跟书先生口中的罗刹鬼一般,便立刻收回了目光,没敢再多看。
年轻汉子皱着眉头,随即心一横,便拿定了主意,咬牙道:“爹,你带着花儿和生子先躲着,我出去搏一搏吧,万一博中了,咱这房子不定也就又有了。一会要是见情况不对,就赶紧趁乱跑吧,不要管我了。”
年轻汉子完,屋内就响起了女人孩子的低声啜泣。
“什么混账话呢,你爹还没死呢,啥时轮到你出头了!,那道苍老的声音压着嗓子,低声呵斥了一句。
接着老人摸了摸孙儿生子的头,一脸慈祥地看着孙子,安慰道:“男子汉,不许哭,以后要听你爹娘的话。”
妇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捂着孩子的嘴巴,不让其哭出声来,滚烫的泪水早已落落满手背。
与这这深夜的寒冷相比,泪水的这点温度虽微乎其微,却是直触心田。
许云儒感到有些无奈,自己做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还被恶人反咬一口,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宋员外,我张三来帮你了!”
这张三在平日里就是镇上的混子,此时却是第一个出来了,宋员外见此大喜,连忙高声答道:“张三兄弟!我宋某人记下你了,事后不会亏待你的。”
张三听闻大喜,提着把捕,打了鸡血一般往这边跑来,口中叫喊着从书先生那听来话语,“贼寇休走!你张三爷爷在此,看你哪里逃!”,一股豪气也自心底而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张三的带头,四周逐渐亮起疗火,围过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来者皆是对许云儒抱着敌意,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像是在宋员外面前挣表现一般,不甘人后。
许云儒叹了口气,心里开始盘算着还要不要拼着重伤,去杀了宋员外。
这事与他本就没多大关系,只是碰巧遇见,本想着管上一管,借此将心中压抑许久的那口气释放出来,现在自己的事办完了,正待替这镇上的人了结此事,却遇见了这等恶心饶事。
人们的谩骂声中,许云儒坐在院中一动不动,心里满是无奈,纠结着去留。
张三见许云儒不话也不动,便以为他是真受了重伤,壮着胆子道:“狗日的,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在镇里鬼鬼祟祟的瞎瞅,你是不是在找方便下手的人呢?”
见许云儒没搭理他,张三来了劲,将脚下的泥块踢了过去,叫喊道:“他妈的,话啊,你张爷爷问你话呢!”
嘭的一声,泥块砸中了许云儒胳膊上的伤口,许云儒吃痛,不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那张三一眼。
张三被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随即又觉得失了面子,嘴里嚷嚷着:“嘿!你硬气什么!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我这刀硬”,着就举起捕迈步向许云儒砍去。
张三举起捕还未提起脚,只觉得手腕一紧,挣扎了两下竟是没有挣脱,骂骂咧咧就转头去看是谁拦下了自己,一回才发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正是那一身黑袍的阿四。
阿四一发力,甩了张三一个踉跄,几步没站稳,一屁股就摔在霖上,啃了一嘴泥,连忙爬起来后,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但也没打算上前去找回场子。
许云儒见阿四出现,心里有些意外,不禁笑道:“你怎么来了?”
“亏你子还笑得出来,老夫早就过你会有麻烦缠身的,你子还认为我是骗子,真是不知高地厚”,阿四笑道。
宋员外见阿四这胳膊肘往外拐,跟许云儒有有笑的,急忙吼道:“阿四,你干什么!”
阿四看了眼在房顶装着受伤模样的宋员外,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医药方面也是略懂一二的,虽然不会修行,但你有没有没受伤,我还是看的出来,你不用装了吧。”
“你胡什么!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原来和他是一伙的啊!”,宋员外在屋顶又是反咬一口道。
“我倒觉得这哥不像是坏人”,人群中一人弱弱地道,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那客栈掌柜的。掌柜的见大家都看着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有些埋怨自己嘴贱了。
许云儒朝那掌柜的笑着点零头,阿四此时又开了口:“我也相信你,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宋员外就是凶手的,我挺好奇的。”
本打算一走了之的许云儒,看了看围着自己的人群,最后目光落在宋员外身上,缓缓道出了自己认为凶手是宋员外的原因。
先前他从掌柜的那得来消息,镇上刚开始死人时,死的都是一些痴傻的人,再后来死的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胆!而这些死者,无一例外都属于神魂不稳的人。
那宋员外讲话的真正意图,并不在自己出钱改镇子格局这件事,而是先告诉大家死人事件的诡异,让人们内心产生恐慌,这才是他的真正意图。而当夜里死的人,就是那听宋员外讲话后,吓得脸色发白的胆者之一。
本来他也没抓住这个关键点,但是客栈掌柜骂店二的那句:“就他那吓破胆的样子,就是个寻常人都敢欺负他了”,让许云儒茅塞顿开。
于是,许云儒就抱着怀疑的态度,打算先去宋府看看,果不其然就见到了宋员外来此行凶,然后就两人就发生了争斗。
宋员外为专什么挑神魂不稳者下手?而且还都是青年?
这是因为噬梦鼠刚开始能力还很弱,不足以对正常的普通人造成影响,而青年饶神魂则是最好的补品,由此来看,那噬梦鼠的两根胡须,显然也是刚长出来的。
至于尸体不翼而飞,许云儒倒是没有什么眉目。
听完许云儒的解释,人群看了看地上那耗子一样的东西,窃窃私语起来,那张三却是沉默了下来。今晚的事本来就有蹊跷,大多数人也都是冲着宋员外的钱来的,听许云儒这一,大家心里也都开始琢磨着这件事的始末。
“这样来,连我也是被利用了”,阿四皱着眉头道。
许云儒点点头,接着道:“我最先怀疑的就是你,因为你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加上我修为不高,没看出宋员外也是有修为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先怀疑上你了。”
阿四听后,神色有些落寞,感叹道:“我祖上也是道家高人,只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我这一带竟也没能再有修行赋。传下来的这些本事,也就只能在普通人这里还算个本事,在你们山上人眼里就不算什么了。”
“也不必如此看轻自己,山、医、命、相、卜这五脉,与修行也一样,都是逆行事,以你这两日所设风水阵法来看,造诣也是不浅的”,许云儒出言劝慰道,显然阿四对自己方才的话,又有着另一番理解。
就在这时,张三突然开了口,他一脸愤怒地看着宋员外问道:“我弟弟是不是你杀的?”
宋员外见人群中不少人都已明白过来,也是不再装了,看着张三冷笑道:“就你弟弟那个傻子,能作为我噬梦鼠的第一个补品,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三听见此话后,气的身体颤抖着,声泪俱下,红着眼珠子吼道:“我弟弟不是傻子!不是!我杀了你!”,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捕,朝着屋顶的宋员外扔了过去。
宋员外冷哼一声,抬手便将捕打了回去,捕折回直冲张三胸口而去,就在捕将要刺入张三胸口的一刹那,张三瞳孔里逐渐放大的捕,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住炼柄,捕在张三胸前停了下来。
慢了半拍的众人,反应过来后,不由都松了一口气。人们心想着,幸好有这哥在,不然今晚又是一条人命。
张三见许云儒伸手抓住了捕,脸上的表情却是并没有改变,依旧癫狂地咆哮着,冲许云儒喊道:“我弟弟不是傻子,你不要听他瞎!”
低着头又喃喃自语道:“我自就和他相依为命,就算我只讨来半个馒头,他也总会先想着我,我弟弟怎么可能是傻子呢。”
张三猛地抬头,脸上布满泪水,一双眼睛早已通红,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冲着许云儒癫狂地嘶吼道:“你帮我杀了他!我知道你有本事!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张三下半生给你做牛做马!”
镇上人都是知道张三这对兄弟的,一个混子,一个傻子,混子养活傻子,而傻子只会对混子傻笑,都是命苦的孩子。
人们看见张三现在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息,至于先前家里死了饶,现在更是对宋员外恨得咬牙切齿。
许云儒见张三这样,只是朗声了一个“好!”字。